他在脑中反复播放和许嘉乐的每一次对话，就像是一种绝望的反复排练。</p>
是不是在哪一次暂停下来，他们说一些不同的话，那么结局就会有不同？</p>
因为明知道不是这样的，所以每多想一次，就像是在心口又划了一刀。</p>
夜晚变得前所未有的漫长，漫长的痛苦使他感觉手脚发冷。</p>
第二波的崩溃比第一波还要严重。</p>
原来失恋的心情，并不是直线上升，而是上一下，再跌得更惨、更难爬起来。</p>
这种失控感，让付小羽更感到绝望。</p>
也就是在他最绝望的这一天傍晚，付景来了。</p>
门铃响起来的时候，他最开始以为是王小山又来了，但是随即在监控上看到付景的时候，他顿时愣住了——</p>
他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。付小羽大概能猜到，付景是知道了什么。</p>
苍白着脸去开门的时候，付小羽其实很不知所措，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在这个状态下应付付景。</p>
门外的付景显然来得很匆忙，有点气喘吁吁的，穿得也很朴素，像是平时买菜时穿的t恤和短裤。</p>
他没有马上开口，而是用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付小羽。</p>
“……爸。”付小羽的声音沙哑。</p>
他其实没照镜子，可是从付景的眼神里，他大概能感觉到自己的样子有多糟。</p>
“我都知道了。”付景说：“分手的事，我和你阿姨都知道了。”</p>
他的音调里似乎在努力忍耐着什么，眼睛睁得大大的。</p>
付景的神情，总会让付小羽回想起他发怒的样子。</p>
或许是因为心理和身体上的双重虚弱，让付小羽彻底没有了上次和付景见面时的斗志。</p>
是的，付景赢了。</p>
从结果来看，付景看起来俗气的偏见碾压了他的自以为是。</p>
付小羽用手指扶着门，小声说：“我没事，就是分手了。爸，你也不要说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