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贺说:“若今日事败,我们输了呢?”</p>
季尧又打了个哈欠,含糊不清地说:“那就公公陪我一起死啊。”</p>
杨贺哑然,道:“你不想活么?”</p>
季尧睁开眼睛,看着山底下的火把,笑道:“想啊,我还想和公公活个千秋万世。”</p>
杨贺:“……”</p>
季尧笑盈盈地说:“小时候还不懂事的时候很想活下去,想哄母妃开心,想父皇来接我们出去,想母妃不要打我,多给我一块糖。”</p>
他又叹了口气,“后来便觉得无所谓了。”</p>
季尧黏人的小兽似的蹭了蹭杨贺的鬓边,笑道:“直到见了公公——”</p>
他突然凑上来,杨贺皱了皱眉毛,往前走了一步,季尧却搂着他,圈得紧紧的,像长在他身上,慢悠悠地说:“我就想,我得活得比公公长。”</p>
杨贺被他说的吸引了注意力,问:“为什么?”</p>
季尧理直气壮地道:“我要没了,公公转头就将我抛到脑后了。”</p>
杨贺不冷不热地笑了一下,说:“殿下倒是清楚。”</p>
季尧笑道:“人贵有自知之明。”</p>
杨贺淡淡道:“殿下既清楚,为什么一再纠缠不放。”</p>
季尧说:“因为我喜欢公公啊。”</p>
杨贺:“……”</p>
杨贺转过身,审视着季尧,讽刺道:“世人都是趋利避害,独殿下,要一条路走到黑。”</p>
季尧笑嘻嘻道:“等公公哪天喜欢我了,那不就是柳暗花明,何来一条路走到黑?”</p>
杨贺面无表情地转开了脸。</p>
季尧突然问他,“这么多年来,我一直有一件事想不通。”</p>
杨贺说:“什么?”</p>
季尧道:“当年我不过是冷宫一个微不足道的稚子,朝不保夕的,公公为什么独独对我多加照顾?”</p>
杨贺一言不发,季尧又笑,“我起初以为公公是谢家的人,后来又觉得不对。”</p>
“为什么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