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贺脸色难看，他几乎是被季尧拖拽得往前跑，他养尊处优已久，鲜少如此狼狈逃命，跑得几乎喘不过气。</p>
季尧却还有心情说笑，攥紧杨贺的手腕，说：“要是被追上了，公公就得和我一起死了。”</p>
杨贺冷声道：“闭嘴。”</p>
“你说他们冲你来的还是冲我来的？”季尧笑了笑，“我猜应该是冲着公公来的，如今公公树的敌，可比我多。”</p>
杨贺一言不发，身边仅剩了几个禁军，刺客还紧撵在后面，不时就有暗箭疾射而来。</p>
杨贺说：“无论是冲我还是冲你，如今你都和我在一起。”</p>
季尧听见“在一起”几个字眼，莫名地被取悦了，说：“公公放心，我不会丢下你的。”</p>
杨贺冷笑一声，没有开口。</p>
突然身后又是一声惨叫，刺客竟跟了上来，季尧回头扫了眼，几支弩箭直直地钉在他们身后。</p>
季尧听见杨贺闷哼了一声，却是一支箭射入了杨贺的肩膀，他吃痛踉跄了一下，险些将季尧都带得摔倒。</p>
季尧喘着一低头，就对上杨贺的眼神，杨贺脸颊苍白，几绺头发汗湿了，粘着瘦削的颊边。</p>
季尧的脸色沉了下来。</p>
有那么一瞬间，杨贺以为季尧会甩开他的手，甚至往后推他一把，拿他去拖延时间搏个生机，没成想，季尧只是紧紧地攥着他的手腕，好像就算捏碎他的骨头也不会放开。</p>
两只黏腻的手紧紧挨着，杨贺抬起头看了眼季尧用力到指节发白的手，掌心滚烫，带着火似的。</p>
生死一线，杨贺和季尧谁都不能停下，只能闷头往前跑，寻个藏身之处等待禁军赶来。二人跑得太急，没有留意脚下丛生的灌木，竟一齐从山坡上滚了下去。</p>
第32章</p>
山坡长，满是灌木杂草，二人直接摔到了山坡底，跌入老长的山间沟壑。</p>
季尧醒来时正值暮色昏黄之际，他挣扎着爬了起来，杨贺就躺在他身边，脸色煞白，嘴唇也不见血色。</p>
季尧心里有点慌，把人抱进怀里探他的鼻息才定了神，低声叫他，“公公，杨贺，快醒醒。”</p>
过了好一会儿，杨贺眼睫毛颤了颤，才转了醒，还没睁开眼睛口中先吐出个疼字，季尧吭哧一声笑了出来，又爱又恨地摸了摸他的脸颊，“哪儿疼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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