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大碍，”季尧说。</p>
他说完，杨贺沉默下来，拿左手抓着虬壮的老树根才坐直了身，不过这么个动作，却已疼得冒冷汗。</p>
季尧一直盯着杨贺看，见他眼睛都红了一圈，当真是怕疼得紧的样子，有点儿心疼，又奇怪地有些想笑，说：“那些刺客不知道去了哪里，禁军还未找来，我们先在这儿等着吧。”</p>
杨贺嗯了声，肩膀疼得厉害，他小声地骂了句，“一群废物。”</p>
季尧故意问他：“公公疼吧？”</p>
杨贺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。</p>
季尧不安分地伸脚碰了碰杨贺的，杨贺挪开，季尧又跟着，气得杨贺踹了他一下，顿时笑了起来：“看来公公没什么事。”</p>
杨贺不想理他。</p>
季尧又说：“公公，你怕不怕？”</p>
“万一刺客先找来，你我都不会武功，就真得一起共赴黄泉了。”</p>
杨贺不咸不淡道：“殿下很高兴吗？”</p>
季尧慢吞吞地眨了眨眼睛，轻快地说：“高兴，和公公一起活着高兴，一块儿死了也不错。”</p>
杨贺目光落在季尧身上，不知怎的，想起他始终攥紧自己的手，腕骨有些疼，滚烫炽热的掌心温度如影随形。</p>
杨贺别过脸，说：“疯子。”</p>
季尧不以为忤，反而对杨贺笑。</p>
“猎场守卫森严，这些刺客显然是有所准备，”杨贺看着季尧，说：“他们怎么会来得这么巧？”</p>
季尧眼里的笑意淡了，看着杨贺，道：“公公怀疑我？”</p>
杨贺一言不发。</p>
他一贯生性多疑，何况，昨天他才让季尧坠了马。</p>
二人目光对视了半晌，季尧舌尖舔了舔虎牙，突然凑过去按着杨贺没中箭的左肩，将人抵在石壁上，说：“公公怀疑的可真没道理。”</p>
“我杀你作甚？”季尧抵着他的鼻尖，嗓音透着股子压抑和阴沉，“我还等着公公帮我扫清障碍，共图大事，又岂会在这个节骨眼对公公动手？”</p>
“再说，公公未免太低估自己在我这儿的分量——”他靠得太近，杨贺低哼了一声，季尧当真是动了怒，用力地攥着他的肩膀，杨贺疼得皱紧眉，只听他说：“要真有哪一天，我要杀公公只会亲自动手，绝不会假手他人。”</p>
杨贺怔了怔，抬头看着季尧，二人你看着我，我看着你，突然，杨贺没头没脑地说：“季尧，你喜欢我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