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贺问他，皇上为什么会突然微服出宫？</p>
小宦官茫然摇头。</p>
突然，杨贺脚步一顿，问他:“皇上同谁出的宫？”</p>
小宦官:“……十，十三殿下。”</p>
杨贺脸色阴沉，没忍住低声骂了句。</p>
今日是花朝节，庆贺花朝在南燕民间是一桩盛事，每逢今日，百姓出游共迎花神，街头巷尾都插了花，姹紫嫣红，好不热闹。</p>
皇帝久居深宫，早对民间盛事有所耳闻，季尧有意无意地一说，皇帝动了心思，索性借微服之名，二人带了几个侍卫就一道儿悄无声息地出了宫。</p>
皇帝还有些意犹未尽，见杨贺脸色不好看，当他是心有余悸，吓坏了，笑着安抚了几句。</p>
杨贺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，有些亲昵地抱怨道:“陛下就是想出宫，也该告诉奴才一声，奴才安排人暗中护着陛下。”</p>
“陛下是九五之尊，龙体贵重，若当真有个万一——”</p>
季寰眼神柔和，温声道:“朕知你一片心，今日是朕让卿担心了。”</p>
杨贺低声说:“此番说来，陛下出行隐秘，奴才都不知，刺客怎会知道？”</p>
季寰笑了声，“你啊，怀疑阿尧是不是？”</p>
“出宫是朕的意思，阿尧还劝阻过朕。今日要不是阿尧拼死相护，朕哪儿能毫发无损地脱身，为了护着朕，他身上还挨了一刀呢。”</p>
“阿尧久居冷宫，许多事还不懂，心却是好的，你不要疑他。”</p>
杨贺垂下眼睛，慢吞吞地哦了声。</p>
季尧受了伤，回了宫中将养。</p>
杨贺去时正撞见太医，太医说，季尧手臂划了一刀，虽是皮肉伤，却也深可见骨，好在刀上没毒，否则整只手都废了。</p>
杨贺心里冷冷道，要真有毒就怪了。</p>
季尧好一阵儿没见着杨贺，一见他，眼睛都亮了，轻轻笑道:“公公可终于舍得来看我了。”</p>
他今日穿着青色春衫，眉眼透着股子年少的跳脱灵动，受了伤，脸色苍白，却俨然矜贵雅致的少年人。</p>
杨贺面无表情地说:“季尧，你想做什么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