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目光对上，杨贺波澜不惊地道:“殿下客气。”</p>
外头下了雨，杨贺前脚出了殿门，小黄门掌着伞上来，却被季尧拦住，拿了他手中的伞。</p>
季尧说:“我送公公回去。”</p>
杨贺面无表情道:“不必了。”</p>
季尧耷拉了下来，委屈地说:“公公别生我气了，那日我不过一时情难自禁……”</p>
杨贺怒道:“你闭嘴。”</p>
季尧闭上嘴巴，瞧着杨贺，又笑了起来，软声说:“好几天没见公公了，可想死我了。”</p>
杨贺抬手抢了他的伞，季尧却稳稳攥住，杨贺索性用力推开他，转头对一旁的小宦官斥道:“傻站着干什么，再拿把伞过来！”</p>
季尧退了两步，眉宇间掠过阴霾，一言不发地盯着杨贺，眼神有些可怖。</p>
杨贺冷冷地看着他，不闪不避，谁都不肯退一分。</p>
过了一会儿，小宦官战战兢兢地拿来了伞，给杨贺撑着，杨贺不再看季尧一眼，径自往前走。</p>
季尧看着他的背影，用力捏紧了手中的伞柄。</p>
雨水打在伞上，噼里啪啦作响，春雨朦胧，转瞬将偌大皇城都笼进了蒙蒙雨雾里。</p>
第21章</p>
二人撕破了脸，倏然间就冷淡了。</p>
太后在时，对季寰一向严苛，他从不曾感受过天家亲情，骤然多了个弟弟，新奇又有点儿稀罕。季尧很会装乖，一口一个皇兄，哥哥叫得亲热，很讨皇帝高兴。</p>
不过几日，二人同进同出，颇有几分手足情深的意味。</p>
杨贺去面圣时偶尔会碰见季尧，言语之间你来我往地递上软刀子，季尧依旧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，杨贺总有股子打在棉絮上的感觉，越发烦躁。</p>
旧案翻了出来，后续牵扯甚广。</p>
杨贺手底下有不少能用的，这些时日网罗罪名，排除异己，强硬又狠毒，无端死在狱里的人头都多了一茬。外戚恨杨贺入骨，宫中戚贵妃见了杨贺都没了好脸色，厌恶至极的模样，冷冷地嘲几句狼子野心，阉党误国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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