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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);夜幕降临后。
这是顾徵最后一次造访萧府,天道之力向来强悍,他怕强行唤醒萧然然会产生反噬,于是才这样一次次叠加功效。
七晚,已经足够了。
这次莫书幼倒是极有眼色,守在门口,远远的就给三人开了大门。
毕竟他是“看门小厮”,莫守岁派来的那些盯梢之人,也尽数被他处理掉了。
莫书幼得意洋洋地昂着头,身后仿佛有条赤红色狐狸尾巴,左右甩动:“怎么样,顾公子,我这开门开的及时吧。”
这也值得炫耀?南佐嗤笑一声,和莫书幼并排坐在了门槛上,等着顾徵结束最后的疗程。
顾徵照例进了萧然然的房间。
可这次他才刚站到床边,床上的女孩就醒了。
萧然然睁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,直勾勾盯着面前陌生却又熟悉的顾徵,她没有叫,而是歪了歪头,带着几分小鹿般迷茫,开口问道:“你就是那个每天夜里来帮我看病的哥哥吗?”
顾徵愣了一下,但仅仅是一瞬:“你怎知我每天都来?”
“苍耳说的。”小姑娘指了指在边上翻肚皮熟睡的苍耳,笑道,“它说的话我好像听得懂一点点。”
顾徵大概知道是为什么了,他利用天道之力修弥灵魂的伤疤,自然也在萧然然的灵魂上留下了痕迹。听着小姑娘单纯的话,顾徵勾唇一笑,他本来生的好看,此时笑了,原本荒芜冰冷眼眸中仿佛一下子就弥漫开清贵通透的月光,像照耀在白雪上一样璀璨。仅这样一点的展露,就瞬间让人忘了他身上的粗布衣,继而产生好感。
“然然不能告诉哥哥吗?”
待屋内梦幻般的场景逐渐淡去,顾徵放下了置于小姑娘额头上的手,小姑娘则是迫不及待睁开眼睛问道。
“哥哥是对然然最好的人,然然不想瞒着他。”
小姑娘的声音又脆又清亮,看来是恢复的很好。
顾徵淡淡笑着,手指再往小姑娘额间一点,小姑娘登时迷糊起来,摇摇晃晃就往床上倒去。
接着顾徵给她掖好被褥。
这让顾徵不由自主想起了南汇那个丫头,睡觉比萧然然还不老实,也不知道每晚都在做怎样奇奇怪怪的梦。
而在意识朦胧间,萧然然闻到了他身上像是冰雪融化似的清凉味道,抱着顾徵的胳膊不肯撒手。
顾徵把小姑娘手指掰开,塞回被子里。
此时萧然然已经像往日一样陷入熟睡。
香甜、安谧,不知道做了怎样的幸福美梦。顾徵缓缓起身,好笑似的喃喃自言:“梦里发生的事情,怎么能当真呢?”
等他走到外院,莫书幼嬉皮笑脸地看着他,明显藏着几分揶揄。
顾徵眯了下眼,却不像前几次那样抬脚便走,反而盯了几秒莫书幼,像是透过莫书幼看见了在他背后藏着的、匿于黑暗里的某些东西。
眼神冰冷冷的,莫书幼被他看的心底直发毛。
这,这,这几个意思呀?
难不成我印堂发黑?
须臾顾徵就淡淡移开了视线,他身后的南佐和修宴也细细打量了他一遍又一遍,像是在看什么珍惜动物似的。
不像顾徵那样深不可测,没有那种被穿透了的感觉。
拜托各位你们正常些,你们这样会给我一种我明个儿就要翘辫子的错觉。
莫书幼看着镇定,心里慌的一批。
“也不像啊。”南佐最后离开,嘴里念念有词,“和主子长得也不像,和那獐头鼠目的小六崽子也不像。”
那个是小六崽子?怎么又会和你家主子像?莫书幼额头划过几道黑线,他突然想起来今天撞上府来的那个臭道士,拿着一把秃了的拂尘,贴近他的耳朵告诉他说,自己是天潢贵胄,吓得他脸都白了直接叫人把他打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