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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);顾长卿愣愣地望着头顶上爆炸的剑气光华,脑子里好像有什么尘封的记忆喷涌而出——
三年前,那道救命的光……
这一刻,他仿佛穿越了时间,突然回到三年前的黎城,顾长惟清楚记得,也永远记得,为了摆脱顾徵追踪,他和粮草分队一路躲藏的狼狈。
顾徵的鼻子比狗还灵,他当时被逼得走投无路,几乎就快暴露,就是这样一道突然出现的、毫无征兆的光芒救了一众!这位奇人神兵天降,加入厮杀队列,虽然是孤身只影,但一身武功诡异,以一抵百,多亏他一路互送,信号开道,众人才得以成功进入晏城。
顾长卿也因此才能绕开顾徵的探子,救驾于危难。
然后这人就直接销声匿迹,没有留下任何线索,仿佛从未出现过似的。
这独一无二的光彩,他不可能认错。
顾长卿满脸激动,对着修宴就是深深一鞠,然后扑通一跪,都容不得旁人半点阻拦。
干脆利落的,直接把顾长青等人吓了一跳。
“二弟!”
“二哥?”
顾长卿声音都发着抖,一时间感恩、激动、惊喜的情绪复杂涌上心头:“您就是三年前那位,孤身入十七城,一路光亮为号的领路人吗?”
“恩人在上,请受我一拜!”
秋风冷风微凉,头顶剑光戳破月光后溃散淡去。
听了顾长卿的话,整个庭院里所有人,身躯都跟着猛的一颤。是了,顾长卿跟他们都说过这件事,顾长青、顾长徊这么多年在边疆,也从未放弃过寻找,他们甚至以为这位恩人早就遇害,毕竟最后并没有抓住安王,安王又是个睚眦必的小人,一旦放虎归山,绝对百般反扑。
没想到他不仅好好活着,居然还远在天边近在眼前!
按他的年纪推算,三年前他大概尚未及冠,也就和现在的顾恺之一个年龄,那时候他就能做到这样舍生取义,孤身一人,为整个送粮队探路,年纪轻轻却如此神勇,不得不让人赞叹。
顾长卿跪着抬起头,眼中敬佩遮都遮不住,他丝毫没察觉到自己一个快四十岁的人给一个二十二、三岁的人磕头有什么不对。
修宴收回剑,重新抱在怀里,看着跪下磕头的顾长卿依旧面无表情,只冷冷道了句假。
感受到在场人态度变化之快,修宴脸上满是不屑,抬脚就回了正堂,而南佐还在原地悠哉悠哉喝茶。见修宴反客为主似的走在最前面,他扔了个眼神过去,装完逼格了?
修宴不理他,径直站在中央。
“您是东朝的恩人。”顾长卿请修宴上座,却被修宴一个冰冷眼神拒绝。
不稀罕!
顾长卿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,您不坐,我也不敢坐啊。
其他人也不好坐下,只得陪站。
只有南佐一个厚脸皮,屁股长牙了似的咬在椅子上。
估计这待遇也只有皇帝亲临才能享受到,但很遗憾,就是皇帝来了,也得开口谢修宴的救命之恩。
南佐摇了摇头,摊手道:“现在都清楚了?”
“早知如此,当年还不如不救你们。”
“恩将仇报……”
南佐的话处处透着讥讽,打脸似的啪啪作响。
修宴冷着一张脸,他不是气这些,主要还是不服顾家人这样对待主子。
就这,才知道这么一点,就感恩戴德成这样?
当年他去引路也是主子的吩咐,比起主子为你们谋划的,这些不过是冰山一角!倘若哪一天你们知道了全部真相,不得肠子都悔青了。
“那,两位公子,如何会与北殷王接触在一起,还和,”顾长青话中也多了几分尊敬,他犹疑了一下,还是问了下去,“顾徵在一起。”
“当年顾徵屠城,两位与他对立。”衿黎接过话,多问两句总是没错的。
她眼神里满是探究:“如今怎么反倒维护起来。”
顶级高手,舍命帮东朝对抗北境,消失三年,却成了北境手下,难道这不奇怪吗?
“说了千百遍了。”南佐往椅子里一歪,烦躁道,“都是欠了北殷王人情,这些私事你们能别刨根问底了吗?如果你们东朝当年帮了我们,我们也不至于淌这趟浑水。”
“搞得好像我们很情愿一样。”
南佐甩锅专业户,此时不远万里外点兵的北殷王再次狠狠地打了个喷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