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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);“顾徵呢?”顾恺之今天特意早早地便从大理寺回来了,在顾府门口前等弟弟妹妹放学,一看到顾衍之从马车里钻出来,便上前问道。
生怕顾徵跑了。
“大哥,他被陛下罚在国教堂跪着抄书呢!”顾衍之转身把后面两个堂妹扶下马车,“你放心,他才跑不掉的,陛下还调了巡防军。”
“先别急,容我进屋再与你细说。”
顾恺之听了顾衍之的话,并不觉得意外,顾徵从来都不是安分守己的人,挑事也好,惹麻烦也罢,陛下允许他进入国教堂,自然也早有心里准备。毕竟是北境待过的人,哪里会好相与?
反正只需要保证,从现在到大朝会开始的这三个月,顾徵活着就行。
他又再三强调了不要让顾徵接触别家子弟,尤其是明家、薛家、佘家这种势大的。顾衍之再三保证,顾恺之这才放心离去。走之前又告诉了三个弟弟妹妹一个好消息,顾长青和顾长徊两位不日即将班师回朝,也就大概半个月左右,定能在顾皖儿及笄宴前赶回来。
尤其是顾皖儿,她都快一年没见到父亲了,想念的紧。
而且自家哥哥才提到了及笄宴,这就说明,父亲要回来亲自给她撑腰呢,如此一来,母亲说不定也会回家操持!之前她就知道交好的谢家姐姐谢霜要大办,她一直想着顾家低调,自己也就去谢家同她一起算了,反正也只是走个过场。
现下只在心里乐开了花,一晚上都在傻笑,连做梦都是香甜的。
与顾皖儿的欣喜不同,第二日清晨,顾徵跪在蒲团上才堪堪停笔。
“主子,”南佐察觉到顾徵的动作,迷迷糊糊身子一歪差点从旁边的楠木桌案上摔下来,“你抄完了?”
“没有。”顾徵甩了甩手,把笔放回笔架上。
“主子可是手酸?”修宴显然比南佐更明白,打这起就又是演戏开始的新一天了,他站起身,收拾了自己睡觉的痕迹。
“还好。”
“这也太早了。”南佐伸了个懒腰,睡眼朦胧地指了指窗外,“那看守的巡防军,睡得和猪一样,昨晚打呼噜打的震天响。”
“也不知道些蠢货派来能看住谁。”
修宴:“他们可能觉得有我们在所以没有关系。”
“那我还觉得他们在外面守着没关系呢!”
“你就少操点心,”修宴伸手一拎南佐的衣领,就把他整个人揪起来,放到了边上另一处,然后动手收拾掉南佐折腾出来的一地狼藉,“你是蚯蚓吗,在地上扭来扭去。”
“我睡相不好嘛,这能怪我吗?”
得了吧,分明就是在折腾我,修宴冷哼了一声,手上却动作不停。
不到半会儿,周边桌子上笔墨纸砚都整整齐齐的,一寸位置都没挪,就和昨天来的时候一模一样。
“哎?怎么这么多人?”昨天那红衣小公子明承被陛下拉了出去,自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,大概他那位叫做萧弈的朋友也没有告诉他。
少年清亮的声音远远就穿了过来:“你们怎么都睡着?一个个东倒西歪的,哈哈哈,你们是守着着房子怕它飞走吗?”
萧弈也在外面:“别闹!我们先进去,老夫子今天要查人背书的。”
一提背书,明承一下子萎靡了下来,嘟囔了几句就乖乖地跟萧弈后面走了进来。
两个人掀开帘子,入眼就是顾徵还直挺挺的跪着抄书,萧弈没有半点惊讶,但明承就不一样了,他昨天被简琮带出去了,啥都不知道,此刻惊讶道:“你这么用功的吗?难道一晚上都没有回家?也没睡觉?”
看着萧弈在明承背后投过来的警告眼神,顾徵顿时想起他昨天的话,离明承远一些,细细算来,顾徵扫了一眼自己的手,顾衍之、简琮、萧弈,倒是有三个人都这么对他说过了。
算了,随他们的意思吧。
“……”顾徵一言不发,故意偏过头去,像是没听到明承问他的话。
萧弈也一把抓住了明承的手,把他拉到位置上坐下,有点后悔不该和他这么早到:“你书都背熟了吗?”
“哎呀背熟了背熟了。”明承不耐烦地甩开萧弈,“你最近怎么这么黏人啊!”
萧弈头顶落下一排黑线,无力扶额:“你背熟了我还没背熟呢,你来帮帮我。”
“这背书要怎么帮啊,你自己一点一点念就得了呗。”
明承像只狗崽子似的,一溜烟凑到顾徵边上,一眼就看见顾徵桌上铺满的白纸,上面满是东倒西歪的笔画,字不像字,画不像画,他不知道为什么心底一软,可怜起顾徵来。
“你一开始写字不能这么写,我小时候就是握笔……”明承絮絮叨叨,甚至想上手纠正顾徵握笔的姿势。
“咦?你是左撇子?”
嚓的一声,雪白的剑光就在明承快要摸上顾徵的手时出现了,一柄剑搭在明承脖子上,冰冷冷的,还泛着银色的光泽。
“你做什么?”萧弈大惊失色,衣角带翻了好几张桌案上的笔架。
修宴执剑贴着明承的脖子,那剑再悄悄偏一点,就能割破他的喉咙。
外面看守的人听见萧弈的惊呼,一股脑儿涌进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