杪冬避开他的眼，没有作答。</p>
“你为什么不吃掉枻cao丸？明知寒岁是和千丝凝不相上下的毒，还用它来压制病情，你知不知道……”他忽然梗了喉咙，后面的话，再也说不出口。</p>
杪冬沉默了一会儿，道：“因为那时候，子昱中了毒。”</p>
顺帝的喉结滑动了一下，说：“可是你也中了毒。”</p>
窗外的红霞依然在浮动，缓慢的，轻柔的，藏着一种温馨幸福的感觉。</p>
杪冬看了半天，缓缓开口道：</p>
“有时候我会忍不住想，子昱和我，究竟是谁更重要呢？”</p>
“如果只能选择一个的话，母后她，会更希望谁能活下来？”</p>
暖暖的云霞慢慢变换着形状，淡淡的霞光，会让人想起那些遥远的，不知被遗忘在哪个黄昏里的歌谣。</p>
“然后，就会觉得沮丧起来，也提不起精神。”</p>
杪冬微微眯起眼，面上却找不到一丝难过。</p>
“所以，”他的声音低低柔柔，就像是卸下了所有的重担，语调里有着无法错认的轻松，“最后一颗枻cao丸，我给了甫子昱。”</p>
“我会选择杪冬的，”沉默了良久，顺帝低声说，“我会选择杪冬。”</p>
杪冬楞了一下，然后从唇边绽开一个小小的笑容。</p>
“父皇这样说，我觉得有些高兴，”他的眼睛弯弯的，揉进了橙色的霞光，亮如星屑，“但是父皇一开始就选择了子昱了，所以，这个答案不作数。”</p>
顺帝猛然抬起头，张张唇似乎想说什么，却又说不出口。</p>
杪冬依旧轻轻笑着，甚至是带着愉悦在说：“我已经等了很久，所以就算现在死掉，也不会觉得有多痛苦。”</p>
大约是刚说完这句话，那个男人就红了眼眶。</p>
真是不可思议。</p>
谁能想象吗？从来是高高在上，从容不迫，不会为任何事物牵动情绪的帝王，居然也会露出这般脆弱的表情。</p>
杪冬慢慢地敛去了笑容，任由顺帝将自己紧紧抱在怀里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