灿金的焰火绽开在夜空，随着炫丽的火光照亮天际，欢呼与喧闹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。</p>
杪冬忽然想起来，现在是除夕夜。</p>
对了，除夕夜。</p>
再次转过身，熟悉的街景穿破浓雾，随着自己奔跑的步伐向远处延伸。</p>
心脏砰咚砰咚地跳个不停，雀跃地想象着素为自己拉开房门的情景。</p>
手边是不是少了点什么？红酒？香槟？还是丰盛的食材？</p>
杪冬觉得自己应该停下来，先去商场买齐过节要用的东西，可是脚步却始终匆匆，一个劲地往前跑。</p>
就好像懵懂中一直在寻找的东西，正等在某个不知名的前方。</p>
气喘吁吁地打开门，房间里却是漆黑一片。</p>
轻纱般的窗帘静悄悄地拉在一边，落地窗外，相继盛开的烟花映亮天际的一瞬间，也映亮了她藏在沙发里，那张被艳妆遮盖住的脸。</p>
杪冬上前一步，踢倒了扔了满地的酒瓶，发出砰隆隆的声音。</p>
素抬起厚重的睫毛，露出她漂亮的眼。</p>
漂亮的，干净的，写满恨意的眼。</p>
“杪冬，”她说，“你猜我见到了谁？”</p>
焰火绽放的声音响彻大地，欢快而纵情，杪冬却想转过身，不顾一切地逃跑。</p>
“我见到了他的儿子，”她忽然勾起嘴角，露出恶意的微笑，“——当然，不是指你。”</p>
想要不顾一切地逃跑，逃出这个房间，逃离这个世界。</p>
但是不行，素还在这里。</p>
“最大的那个，已经有二十岁了。杪冬你今年几岁？十七？还是十八？呵，总之，他出生得比你早。”</p>
“最小的呢……听说才刚出生，已经被送到意大利好好保护起来了，哎呀，与那孩子比起来，杪冬你真是可怜地不得了……”</p>
她卧在沙发里细细地欣赏着自己的指甲，那样纤长美丽的指甲，在焰火的光芒闪烁而过的刹那，撕裂出支离破碎的味道。</p>
“杪冬，”她说，“原来你——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