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嘎吱一声被推开，有人弯腰钻了进来，带着一身的水气。</p>
杪冬侧过头，默默地看着他。</p>
抬头对上杪冬的视线，无赦怔了一下。然后他又恢复成平日面无表情的样子，转身关上门，再走到杪冬身边把窗户小心关上。</p>
“别让雨水打进来，”他说，“s-hi了衣裳会生病。”</p>
杪冬没答话，定定地看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。无赦沉默了一会儿，然后径自坐到杪冬身边，挥手灭了油灯，朝门外冷声说了句“走”。</p>
车身一震，紧接着疾驰起来。杪冬侧过头，隐隐看见昏暗的光线中无赦沉静的眼眸里闪现出狼一样的狠辣锐利，不禁微微恍了下神。</p>
“……为什么要这样做？”他有些怔然地问。</p>
“没有什么为什么，”无赦回答，他低头看着杪冬，深不见底的瞳仁里掠过一道幽暗的光芒，“我只想带你离开那个地方，”他低声说，“离开皇宫，走得远远的。”</p>
杪冬垂下眸，沉默了一会儿。</p>
“其实离不离开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，”他转头看着被厚厚的油纸布糊住的窗户，语调淡得有些飘忽不定，“在哪里，不都是一样呢？”</p>
“……不一样！”无赦忽然拔高了音调，他的拳头在黑暗中紧紧握着，像是要将那些无人能懂的惶恐不安捏得粉碎。</p>
“不一样的……离开那里，至少，你可以活得轻松自在一点。”</p>
杪冬没有答话。他将头靠在窗户上，听着细密的雨点打在油纸布上发出或高或低的沙沙声，垂下眼帘悄悄地笑了一下。</p>
“……不值得的……”杪冬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，语调含糊得像是在自言自语，但无赦还是清楚地听见了。</p>
“为什么会不值得呢？”他盯着杪冬，目光灼灼，“我觉得值得。”</p>
杪冬扭过脸，在黯淡的夜色中发了会儿呆。</p>
“我不明白，”他略微迟疑地说，“你冒这样的险，被抓住就是死罪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