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德烈的手悬在半空, 尴尬地收回。</p>
宋郁手肘撑着裴祉的胸膛坐起来，也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，耳畔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闷哼。</p>
餐厅周围是一片狼藉, 地上到处是酒瓶玻璃和瓷器碎渣。</p>
她扭过头，只见裴祉躺在地上，肩膀处压着玻璃碎，白色衬衫上血迹氤氲开来，醒目刺眼。</p>
空气里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铁锈味。</p>
宋郁顿时大惊失色, 赶紧从他身上爬起来。</p>
安德烈见他受伤，因为冲动上头的脑子终于恢复了片刻理智。</p>
他张了张口, 讷讷地说：“对不起, 我不是故意的。”</p>
裴祉站起身, 上下打量宋郁。</p>
宋郁的黑发散乱，有一缕落在脸颊上, 右手抱着左手胳膊，唇色惨白，看样子受到了不小的惊吓，目光直直盯住他肩膀的伤口。</p>
裴祉抬手, 将她侧脸的碎发别至耳后，指尖蹭过她的后颈。</p>
“没事。”他说，声音低哑沉沉, 像是在安抚。</p>
裴祉没去管自己肩膀上的伤口，漆黑幽深的眸子凝视安德烈，脸色阴沉得可怕。</p>
他余光瞥一眼还在哇哇大哭的米娅, 强忍着怒火。</p>
“现在, 立刻, 跟我出来。”这次他用的命令语气, 带上了十足的压迫感。</p>
安德烈：“......”</p>
他没有任何反抗的，跟在裴祉身后。</p>
客厅阳台[好书吧 www.haoshuba.com]的推拉门被拉开，室外的寒风瞬间灌了进来，门很快关上。</p>
宋郁望着裴祉的背影，从后面看，被玻璃扎到的地方，血色更加醒目。</p>
血顺着胳膊流到了手掌。</p>
她看见裴祉弯下腰，从地上抓起一捧雪，来回地揉搓，最后把雪按在肩膀上压住，用于止血。</p>
洁白的雪被染成殷红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