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原号在海湾里停留一晚后重新起航, 往加拿大方向航行，计划从白令海峡正式进入北极的西北航道。</p>
宋郁早上醒得格外的早，晕船严重, 加上偏头痛又发作，她在卫生间里又吐了一次，胃里泛着酸。</p>
吴月还在睡，砸吧砸吧着小嘴，和卡西一样会嘟囔梦话。</p>
宋郁没开灯也没拉窗帘, 怕吵醒她，又在房间里干坐不住, 她拿上相机, 轻手轻脚地出门。</p>
穿外套的时候, 她摸到口袋里的老头木偶，这一年来她走哪都把木偶带到哪里, 很少离身。</p>
宋郁把它掏出来，昏暗的光线下，老头两只空洞的眼睛更显幽幽。</p>
和它对视许久，她将老头随意地丢在桌子上, 头也不回地出门。</p>
清晨甲板上的雾气很浓，能见度很低，日出估计是拍不成了。</p>
浓重的雾气让她的脸颊仿佛都沾上了水渍。</p>
雪原号的航速缓慢, 像是一个迟缓的老人，颤颤巍巍地通过白令海峡。</p>
宋郁突然想起很久之前，卡西问她, 印第安人的祖先, 是否来自亚洲。</p>
几千年以前, 他们也许就是从这片曾经冰冻的海峡, 一步步走到美洲。</p>
而白令海峡大陆和大陆最窄的地方也有三十五千米。</p>
他们一路走，挨过饥寒交迫，在大雾遮蔽的冰川里前行，看不清方向，像一簇轻飘飘的蒲公英，最终在美洲大陆扎了根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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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原号咖啡厅早上人很多。</p>
教授们各自在常坐的位置上看书或闲聊。</p>
咖啡厅只有一个工作人员，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船员，大家一般喊他小池，染着一头黄毛，看起来吊儿郎当，没个正形儿。</p>
但他也并不一直在咖啡厅工作，甲板上有重活要干的时候，就会离开。加上小池冲咖啡的技术欠佳，嘴比较挑剔的就直接自助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