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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4章 Case第10章 目标:zero(23)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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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);降谷零34岁, 风见裕也去世。

这位得力下属比降谷零还要大一岁。35,正是风见裕也在一次闲谈提到,自己要成家立业的年纪。

可他没退居二线, 也没有娶妻生子, 于是在弥留之际陪伴他的, 只有一室苍白惨淡的病房。

降谷零赶来时,只觉得医院安静异常, 仪器单调的“嘀——嘀”声,永无止息地在曲折的长廊回响。

风见裕也说:“降谷先生。”

两人的关系刚破冰时, 降谷零曾要求他这么叫自己,这么多年,这一称谓便一直被风见裕也挂在嘴边,没有忘。

尽管它曾经在卧底时期险些暴露降谷零的身份, 可那也只是无伤大雅的小插曲, 是敌人总会落败,有人记得他的真名, 这一事实对降谷零而言更加意义重大。

现在有无数人称呼他降谷先生, 这一姓氏后面的敬称多得数不完, 还有降谷理事官、降谷警视正……可他永远不会忘记,在人生最黑暗的那段卧底生涯, 只有一个人这样称呼他。

像一个牢靠而稳固的、维系身份的锚点。

现在那锚点要脱落了。

降谷零站在病床边, 透明的泪水突然从风见裕也的眼眶里滚落下来。

“我——我快要死了, ”他话语断断续续, “不能继续为您工作, 非、非常抱歉——”

降谷零似乎也被他感染了, 莫名的情绪瞬间涌上鼻腔。随之而来的热流左突右冲, 几乎要攻破眼睑的防守, 他迅速眨了眨眼,才将那一阵潸然感按回心底,跳动的心脏却一瞬间皱缩起来。

降谷零牙关早已在暗地里咬得死紧,面上却依然一副冷静沉稳的样子,他冷静沉稳地说:“你闭嘴。”

“不是你的错,”他说,“我会——”

“听我的,你一定要找一个新的下属,不然工作会把你累垮的,”不等降谷零说完,风见裕也已经急匆匆地接上了后半句。

自知时日无多,他的语气简直像一个忧心忡忡的老父亲托付女儿,“助手的身份太重要了,一定要找一个信得过的人。现在多少人觊觎你,多少人等着抓你的错、把你从那个位置上扳下来,一定别掉以轻心……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降谷零很想再多说一句,你好好养病,不要操心这些。这句话被他忍住了。

“英年早逝?”记忆里更年轻的风见裕也笑了起来,“降谷先生,您怎么会这么想。我们都能一直工作到很久以后,如果真的不到四十岁就火化,那一定是殉职的缘故吧?听起来挺光荣的。”

那是以前的降谷零,无意间与风见裕也聊到未来。降谷零说自己身为卧底朝不保夕,有可能活不到四十岁,风见裕也却说您是好人,一定能光荣退休的,有什么不妨冲着他来好了。

他一语成谶。

只不过,战胜风见裕也的是病魔。

胃癌如一把大刀,猝不及防地拦腰嵌入了他年轻的身体。诊断来得猝不及防,拔刀的过程却像抽丝;化疗一点点带走他的生命,将他改造成与年轻健康的自己面目全非的样子。

确诊的时候风见裕也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乐观态度,现在却已经完全被拖垮在了病床上,好像那架雪白的核磁共振仪器是一只趴在身上的吸血虫,一丝丝一缕缕,抽走了这副身躯的最后一点养分。

医学尚不能阻挡死亡的进程,他们只能用各种手段,延缓最后的那一刻抵达的时间。可等降谷零看到他时却觉得,干净利落的安乐死,或许会让他更轻松一些。

“我知道,”降谷零说,“我会的。”

我会另寻一个可靠、忠诚的下属,尽量将你离世的影响缩减到最小——这句话听上去似乎有些让人心寒,风见裕也却欣慰地笑了。

“请一定务必这样。”他说。

这句话的音量越来越弱,直到末尾虚化成微不可闻的呢喃。病床上,睁开的眼睫慢慢地阖上了。

降谷零为他掖好被角,静静从病房里退了出来。

风见裕也从此陷入昏迷。似乎清醒的最后一点力气,都被他用来和降谷零交代这些,明明是个下属,操心的事情却一点也不比上司少——当晚风见裕也休克,生命体征彻底暂停。急匆匆的滚轮将他推进手术室,而在降谷零的记忆中,那一盏红灯却再也没熄灭过。

零点过去,正是风见裕也的35岁生日。

人到中年,或许就要学着与一次又一次离别和解。降谷零也在努力适应着这一过程,可他却没想到下一次离别来得那么紧、那么仓促,以至于在夜半收到通知,他的心率一瞬间飙到顶峰。

心跳声震耳欲聋,几乎要盖过窗外的惊雷。一道道照彻卧室的雪白电光,让降谷零险些怀疑这是不是一场噩梦。

“你说什么?”他呼吸急促地向对面追问,“那个fbi——”

“fbi探员,赤井秀一先生,”航空公司的客服女声温柔又客气,却一遍又一遍,重复着一个冷冰冰的无情结果,“乘坐的飞机已于今夜23:27失事。乘客与机组共231人,无人生还。”

原来寿终正寝是一件这么难的事。

意外与疾病,总会先于它拦截在大限降临之前的路上,走到这一步,降谷零的朋友早已为数不多,疾病夺走了风见裕也,此刻意外又夺走了另一位。

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登上飞往美国的航班的,一切颠倒、失序而混乱。他耳边始终混杂着轰隆隆的雷声,幻听与死亡的通知一同降临,从此彻夜回响。眼前忽明忽暗,只有他一人能看到的幻觉里,雷蛇般狂舞的电光闪烁扭动,轰隆隆的风暴无休止凄厉呼啸。

等降谷零回过神来,已经踏上了加州境内。

这是赤井秀一的遗言。

每一次行动前他都会对着录音笔这么交代,一旦意外身亡,就让他长眠在这片洒满阳光的土地。fbi一丝不苟地执行了这个愿望,尽管没有人知道为什么。

——尽管没有人料想到,赤井秀一居然会离世的这么突然而轻易,他本该英勇殉职,或是长命百岁才对。

这一片墓园风景秀美,丰沛的阳光无休止地泼洒在富饶的黑土地上,无边的玉米地卷着波涛。行走其中,人就像一只渺小的蚂蚁,长风掀起的浪潮间,降谷零一路跋涉,来到那一座孤零零的坟前。

他在这里与工藤新一见了一面。

平成的名侦探,日本警察的救世主。安室透对这一双剔透的蓝眼睛印象深刻,在那段并肩作战的卧底生涯,侦探的中立立场,让工藤新一绝佳地胜任了一个调和与沟通的桥梁位置。

可在秩序形成之前,总有先来后到之说。于是在自己与fbi之间,男孩永远偏爱kanju88.com赤井秀一居多。

对了,那时候的他还是个男孩。

眼前的工藤新一,却俨然已是个成熟的大人了。

剿灭组织的那一年,降谷零29,而工藤新一17。在那之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,恢复身份的男孩考入大学,挥洒侦探的天赋与才智,按部就班地声名鹊起。

这个在日本警察间如雷贯耳的名字,也理所当然地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、肉中刺。

自身的机敏与智谋令他屹然无惧,可工藤新一却并非毫无弱点。他有不可触碰的软肋,而这块软肋的名字叫毛利兰。这对青梅竹马在大学毕业后步入婚姻的殿堂,生活和睦平顺,直到工藤新一身边的人一一成为凶徒的目标。

工藤新一,毛利兰、毛利小五郎……妃英理。

为了保护前妻,毛利小五郎死于枪下。

这个终日醉醺醺、泡在烟酒与赛马里的男人,终于在死前的那一秒爆发出平生最大的果决与勇气。毛利小五郎飞扑而上,将妃英理拥在怀中,随后而至的子弹穿透了大动脉,却死死卡在了肋骨的位置,再不能前进丝毫。

妃英理毫发无伤,胸前却被大片的血染红了。

所有人都记得血花喷溅而出的形状,深红的液体干净而炙热,是一个糊涂侦探一生再没有开口过的告白。

那个时候,他怀中的妃英理却突然停住颤抖。惶惑和无助退去了,盘着头发的女律师用最后的平静,拢了拢耳边散落的碎发。

她扶起毛利小五郎的脸,在他尚未灰败的瞳孔中俯下身,给了他一个离别的吻。

工藤一家从此离开日本。

多年后降谷零与工藤新一在加州的墓前再会,褪去了青年的张扬与稚气,他变得越来越像自己的小说家父亲工藤优作。犯罪现场出生入死的经历锤炼了他处变不惊的神态,身形与年少相比,却更多了一番矫健与沉稳。

降谷零注意到,工藤新一的右手中指上多了一枚老茧,而那是长期伏案所带来的。

工藤新一说:“坠毁前的五分钟,他给了我一个电话。”

其实本该接到这通电话的人是降谷零,可他却困在一场冗长而枯燥的会议里无法脱身。等他匆匆离开信号的屏蔽范围,看到来电记录时已经晚了,回拨的另一头只剩永恒的忙音。

想必是发现自己的电话打不通,这个倒霉的fbi才会转而去找工藤——离开日本前降谷零曾经说过,希望从此不要再见。

没想到他们真的就没有再见过,他甚至错过了对方最后的只言片语。

说到这里,工藤新一忽然噤声,眼前的金发男人明明神色如常,却给了他一种摇摇欲坠的错觉。

足足用了二十秒,降谷零才克制住那种目眩神迷的颠倒感。他竭力调整表情,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狰狞,再挪移面部肌肉,以期能露出一个完美的笑。

这是他卧底时保命的本事,却在时光流逝中慢慢锈蚀了。

降谷零用一种闲谈的轻松语气说:“哦,那他在电话里说了什么?”

“一些……遗言,”工藤新一睨着他的神色,小心翼翼地继续道,“我看过他的遗书,上面都已经写过了。”

降谷零又想嘲笑这个fbi了。

最后的五分钟,赤井秀一浪费时间,还是只说了重复的话。难道他已经枯燥至此,都没有其他的想要转达吗?

“有的,”工藤新一说,“他托我转告你一声,对不起。”

“——还有,不要再熬夜了。”

这句话跨越时空,仿佛有熟悉的低沉嗓音响在耳畔。降谷零的表情瞬间僵住。

其实熬夜以后,本该跟随着更多嘱托。可急剧的俯冲下降,机身与气流的摩擦,让他们像燃烧的导弹般直扑地表而去。骇人的火光淹没一切,爆炸与高温产生的电离让信号彻底断联,来不及再出口一个单词,剩下的话语便隐没在一片沙沙的寂静里。

普通的人体大概能接受5g的重力加速度,美军最训练优良的飞行员也只能承受9g。可在飞机坠毁前,瞬时的加速度甚至能高达上百g,没人知道赤井秀一为什么还能够保持清醒。

“我知道。”降谷零慢慢说。

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维持住僵硬的表情的,只听见自己的声音斩钉截铁,“……我还是很讨厌他。”

就像十几年前,组织还未覆灭的时候那样。

他与赤井秀一之间的夙怨有一箩筐,三天两夜也数不完。即使后来站在同一立场,两人间也很难气氛和平地说完一整段话,夹在中间的男孩顿时成了个跑腿的传声筒。小小的波洛咖啡厅里,安室透在吧台,赤井秀一在角落,柯南跑来跑去,正事的商量间夹杂着几句幼稚的斗嘴。

眼下的情景几乎一模一样,赤井秀一托男孩带话,理所当然地,自己也应该回怼过去。

于是降谷零对工藤新一这么说,托他把话带回去。

可是再也没听见的人了。

工藤新一瞬间理解了他的意图,了然地笑了笑,转眼看向墓碑。碧绿瞳孔的男人,遗照的神情依然锋锐,裹挟着一身刀锋出鞘的气场,屹立不动地凝望着墓园外的玉米地。

工藤新一说:“我想他知道。”

忙完赤井秀一的葬礼,降谷零飞回日本。生活陡然变成了一条单调的直线,家与单位的往返中,唯有工作贯穿始终。

案件、案件。案件层出不穷,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找到了生活的目标,不是在杀人,就是在准备杀人的路上。

伏案中他抬起头,窗外是一片深黑的夜色,等到新一天的朝阳喷薄而起,恍惚间降谷零甚至会想:他真的活过吗?

他真的、鲜活过吗?

横平竖直的狭窄公寓,毫无人情味的空白装修让它像一个冷气四溢的冰箱。生活其中的降谷零是排在里面的生鲜,在四散的冷冻白雾里,一点点失去生命与活力。

那些翘课、打闹、恣意飞扬的岁月,就像是上世纪发生的事,记忆在时间的流逝里逐渐面目模糊,午夜梦回时,他发现自己居然记不清hiro的脸。

降谷零一瞬间惊醒了。

赤井秀一的嘱托有了效果,现在,至少他开始养生。

降谷零不再熬夜,他降低加班的频率,保温杯常年泡着枸杞。岁月和职场,将他打磨成和自己以前的上司千篇一律的模样,皱纹密布的、冰封的脸,和天塌下来也始终平淡的表情。万幸他还没一个发福的肚子,如果不是降谷零注重健身,可能离那一天的到来也不远了。

又过了几年,射杀毛利小五郎的凶手落网。

一颗走火的子弹,终结了“沉睡的小五郎”的传奇。凶手之所以流窜在外,是因为他们除了妃英理外还有许多人质,警方投鼠忌器,只能目睹他们逃之夭夭。

天罗地网的通缉绵延三年,几人终于在圣玛利亚大教堂附近的失业救济站被举报落网。这时警察已快要不记得这号人了,层出不穷的恶性案件对比下,死了个名侦探的绑架案显得是那样微不足道。

凶手最终被判无期,这还是一个身居高位的日本公安极力运作推动的结果。

“我知道了,”跨洋电话的那一头,工藤新一的声线沉稳,“兰知道了,应该会很开心的。”

——那你们要回来吗?

降谷零的喉结不动声色地滚了滚,最后他咽下了这句话。

距离毛利小五郎身亡、工藤举家迁至美国已逾三年。三年时间,不说国内还有没有他们的位置,他们在美国也应该站稳脚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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