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不是神, 也不是魔吗？”卓飞驰喃喃重复着穆思辰的话，轻轻地闭上眼睛。</p>
青苔掩盖住他的神色，让穆思辰看不清他的表情。</p>
但穆思辰能够看到, 卓飞驰身上越来越亮了。</p>
好在卓飞驰很快睁开了眼睛, 他的视线越过穆思辰，好像在看向遥远的过去，直视着自己成为神级怪物后的所作所为。</p>
“可是那些事情, 终究是我做的。你能将‘祂’和我看做两个人吗？你能原谅我吗？”卓飞驰道。</p>
他的眼神充满期待，好像在等待着穆思辰回答。</p>
穆思辰却摇摇头道：“我没资格替那么多人原谅你。”</p>
李溯源、杨芸芸、现实世界那么多被无辜牵扯进来的人、起源镇的镇民、被起源吸收灵魂能量的人，卓怀初身上背了太多条人命，祂给予了太多人绝望，尽管明白卓飞驰的心愿，穆思辰无法说出对他“原谅”两个字。</p>
穆思辰道：“我可以‘原谅’你失手杀死堂弟那件事，因为那件事不仅仅是情有可原，还存在精神操控。但之后的事情，是你在拥有力量后肆意妄为，将自己想象中的事情全都做了一遍, 不管是善还是恶。</p>
“你的状态像是一个想要成为大英雄的孩子，忽然得到了凌驾于人类的力量, 肆意妄为地使用着这股力量, 最终发现自己的作为造成的后果已经失控了，就‘逃避’地躲起来, 将一切后果留给那个没有善恶观念的‘孩子’去面对。</p>
“你想担负责任, 拯救苍生，同时获得人们的敬爱和仰慕。你的初心没有错, 可惜这个世界太复杂了, 而你的力量在神级怪物中也算不上有多强。</p>
“我说你是个普通人, 也让你接受有缺陷的‘自我’，可越是完整的‘自我’，就越该学会负责。</p>
“我想……如果我选择成为神级怪物，那我也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。”</p>
“真是个又宽容又严厉的人，那你打算怎么办呢？嗯？”卓飞驰挑眉看向穆思辰，发出上扬的鼻音，似是疑惑，又似是在挑衅。</p>
穆思辰感受到了他的恶意，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，却被卓飞驰拉住。</p>
“别再往后退了，再退就要碰到我的本体了，你的腿也不想要了吗？”卓飞驰道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