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洄垂着眼，凝视着咖啡上漂浮着的奶泡。他的神思是抽离的，凝固的牙齿碰了碰，终于开了口，“我……过得很好。”</p>
或许是因为他的答案听上去太过答非所问，宁一宵笑了。</p>
但他又很习惯苏洄这样，因为他以往就是这样，跳脱，没有逻辑，因为病。这种无变化令宁一宵产生轻微的安全感。</p>
助理卡尔听闻自己订酒店的大失误，饭也没吃完便匆匆赶来，打电话宁一宵不接，便跑来酒店，透过落地玻璃窗，他一眼就注意到宁一宵。</p>
令他惊讶的是，宁一宵在笑。共事了这么久，他从来没有见过不苟言笑的工作狂上司露出这样的笑容，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。</p>
“这些年做什么了？”宁一宵状态轻松。</p>
苏洄的沉默显得很是压抑，花了很长时间才回神，“……治病。”</p>
宁一宵了然地点了点头，盯着他垂下的眼，又问：“现在好点了吗？”</p>
“好了。”苏洄说着违心的话，侧过脸又一次看向窗外的马路，喃喃重复道，“好很多了。”</p>
他的样子看上去很像是想马上起身，离开这里，朝外面走去。</p>
宁一宵轻笑了笑，哪怕并不太相信，哪怕早已看到了他打颤的手，哪怕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是他吃药的副作用，也非常客气地回应，“是吗？那就好。”</p>
不，或许现在他并不是最清楚的那个人。</p>
宁一宵不由得想到苏洄方才躺在床上的样子，那声音不断回响在他耳边。</p>
梁温，这是他脱口而出的名字。</p>
“刚刚你好像把我误会成另外一个人了。”</p>
他的手指在杯壁扣紧，脸上却保持微笑。</p>
苏洄有些精力不济，连好好坐在这里都很难，他手撑在沙发卡座上，几乎没有听见宁一宵的提问。</p>
宁一宵默认他不愿谈，笑了笑，“抱歉，我问题是不是太多了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