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也没想到四年后再见面，竟然是如此静默的场景。</p>
直到玻璃门从内而外再次被打开，露出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，望了望站在门外的苏洄，说了一口奶声奶气的英语：“怎么还不回来呀？不是说要睡午觉吗？”</p>
苏洄这时候才仿佛想起要怎么呼吸，蹲下来摸了摸孩子的脸颊，“你先进去，我很快就回去的。”</p>
宁一宵凝视着那个孩子的脸，一样的亚裔血统，看上去也不过三四岁。</p>
重遇的喜悦被接二连三地冲淡，只剩下如鲠在喉的难堪。</p>
“好久不见。”</p>
苏洄将孩子送进去，站起来，转过身，半垂着眼睑，也低声回了一句“好久不见”。</p>
雨下得越发大了，飘进屋檐下，淋湿了宁一宵的后背。</p>
苏洄一抬眼，瞥见宁一宵莫名难过的眼神，一瞬间愧疚上涌，没反应过来，自己便开了口，“外面冷……要不要进来坐会儿？”</p>
宁一宵抹了把脸，笑了笑，最终拒绝了他的邀请。</p>
“不用了，我还打算去看看那个教堂。”</p>
他看向苏洄的眼，也很不礼貌地盯着苏洄被高领毛衣覆盖的后颈，“没想到还能再遇到你，还是在这里。”</p>
苏洄莫名有些走神，想起了多年前，还没在一起时做的梦。</p>
他很怕宁一宵说出梦里那句话。</p>
所以苏洄不敢开口了。</p>
他无数次在幻觉里和眼前这个男人亲密相处，从年少无知到走向暮年，度过了很多个折叠的梦，可当他真实地出现在这里，苏洄才意识到，原来再多的幻觉都不算拥有。</p>
他们分开四年了。</p>
自卑感令苏洄下意识地抬手，不安地拉了领口，捂住后颈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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