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是歇晌, 华阳根本睡不着，与戚皇后躺在一张床上, 她一会儿赖在戚皇后怀里说话, 一会儿躺到一边真的要睡觉了，结果没多久又转过来，眼睛亮晶晶的，里面都是笑。</p>
戚皇后无奈道：“你啊你, 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。”</p>
华阳：“我本来就是您的孩子。”</p>
在外面她是公主, 人人都敬她怕她, 华阳享受那种感觉, 可她也必须时时刻刻保持公主的威仪，譬如她明明想去陈家祖宅后面的小溪里趟水, 却还得摆出没有兴趣的模样，被陈敬宗“强迫”了再顺势玩一会儿。只有到了父皇母后身边, 她才可以随心所欲, 不用担心损了威仪。</p>
戚皇后摸了摸女儿凌乱的长发, 还是问了下：“你与驸马, 感情如何？这一去就是两年, 他可曾叫你受过什么委屈？”</p>
陈家其他人她都放心, 毕竟女儿不需要日日夜夜跟他们打交道, 只有陈敬宗, 作为女儿的枕边人, 夫妻俩最容易生矛盾。</p>
戚皇后还记得女儿新婚不久，回宫对她提起陈敬宗时, 眼中难以掩饰的怨气。</p>
华阳仔细想了想, 陈敬宗的确经常惹她生气, 但要说刻意委屈他, 陈敬宗还真没有做过什么。</p>
他会乖乖地睡在地平给她挡虫子，会在只能吃素地时候偷偷去给她买肉，更会在洪水来临时心甘情愿地背她上山。</p>
“没有，他哪敢委屈我。”华阳把玩着一缕发丝道，神情透出几分得意。</p>
戚皇后笑了：“敢不敢是一回事，想不想是另一回事，有的驸马畏惧皇权不敢打骂公主，心里可能已经打骂过无数次了，归根结底，还是看他对公主是否有情有意。”</p>
华阳沉默了。</p>
情意这东西，好像都是文人雅士会谈的，或是写封情意绵绵的书信，或是寄情于诗于画，琴声笛声也都可以用来诉说衷肠。像陈敬宗，对她好是好，可没有说过一次甜言蜜语，荤话倒是说了一箩筐，至于他说过的什么哪怕被她休了也不会去碰别的女人、哪怕她死了也愿意跟她做一对儿鬼夫妻，都是床上的鬼扯，华阳可没往心里去。</p>
华阳非常肯定陈敬宗喜欢她的身子，喜欢到了痴迷的地步，但这是男欢女爱的欲，等于情意吗？</p>
华阳更倾向于相信，哪天两人真的分开了，只要往陈敬宗屋里塞个花容雪肤的美人，陈敬宗就会扑上去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