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月看看灶膛里的火，叫珠儿盯着，她擦擦手，走出了厨房。</p>
淅淅沥沥的小雨还在下着，比清晨时略密集了些。</p>
她捡起放在门边的伞，撑开，小步往堂屋这边来。</p>
朝云才把除内室外的几间屋子都擦了一遍，忙得小脸通红腮边流汗，瞧见出现在门口的姐妹，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，然后便端着铜盆走过来，两个大丫鬟一人一个小板凳，坐在廊檐下说悄悄话。</p>
朝月担心地看眼内室的方向：“公主还没醒？锅里粥热了这么久，都要稠了。”</p>
朝云笑笑，捞起铜盆里的巾子，先擦了擦脸。</p>
她肤色白皙，此时眼下却有些发青。</p>
朝月又关心她：“昨晚没睡好吗？”</p>
朝云点点头。</p>
公主身边本来有四个大丫鬟，在京城的时候她们四个轮流守夜，如今只有她与朝月跟来了陵州，朝月负责每日的三餐已经够累了，守夜这事就完全交给了朝云。朝月太久没有守夜，再加上公主与驸马在京城的时候那方面也不勤，自然很难猜到真相。</p>
考虑到驸马爷还在服丧，朝云犹豫了一会儿，还是决定瞒下此事，连绝不会泄露秘密的好姐妹也没有透露。</p>
只是想到昨夜听到的那些动静，朝云的脸竟也跟着发烫。</p>
忽然，屋里传来清脆的铃铛声。</p>
公主醒了！</p>
两个丫鬟互视一眼，朝月回厨房去准备早饭了，叫珠儿去水房端水，朝云则端着一壶清茶进了内室。</p>
放好茶壶，朝云来到拔步床前，熟练地挑起外围纱帐。</p>
华阳无力地躺着床上，浑身懒洋洋地使不上劲儿。</p>
她看看朝云，再看看远处闭合的雕花窗。</p>
窗外光线暗淡，华阳脑袋里有些迷糊：“黄昏了？”</p>
她隐约记得早上陈敬宗起床时还想抱她，她把人撵走后又睡沉了，难道竟睡了一整天？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