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灵犀微抬的杏眸映着满池春水, 眼睫染了墨线似的撩人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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指尖绕着宁殷的黑发，她觉得自己约莫中了邪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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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宁殷那双黑冰般深邃的眼睛，她心中嗡地一声, 回过神来似的，缓缓放下了手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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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缕头发从她指间摩挲而过，羽『毛』般又凉又痒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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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姐方才，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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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殷保持着手拿镇纸的姿势, 想了一番措辞，方慢慢问，“是在与我调情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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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吹皱一池春水，水榭轻纱撩动，虞灵犀感觉那股闷热又烧了来, 连耳尖都止不住泛起了薄红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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难为他这冷心的人，竟懂得“调情”二字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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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爱美之心，人皆有之, 情不自禁赞誉而已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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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灵犀也不知道自己在胡『乱』说什么，垂眸略微不自在, 索『性』拢起笔墨起身道，“我去换支笔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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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罢，不再看宁殷的神情, 抱着宣纸匆匆离去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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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殷直起身，看着虞灵犀衣袂消失的方向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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略微不满, 撩完跑算什么？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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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水榭中站了片刻, 抬手捻了捻那缕被缠绕过的黑发, 回味许久，墨『色』的眸中晕开许兴味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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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是好看，怎么不多『摸』一会儿呢？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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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极轻地“啧”了声, 革靴踏过地的断笔，在玉器脆弱的碎裂声中，心情颇好地负手离去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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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苑看不见的拐角，虞灵犀停了脚步，轻轻靠在围墙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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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一手抱着『揉』皱的宣纸，未干的墨迹在怀中糊成一团，一手覆在微热的脸颊降温，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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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才，是怎么了？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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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灵犀实在是疑『惑』，怎会头脑一热，宁殷说这般轻佻的语？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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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非是世以『色』侍人，遗留下来的陋习？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