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对此非常好奇。”白六微微歪头, 笑着问，“爱上一个不会回应的造物，自欺欺人地产生爱意, 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？”</p>
“你在注视塔维尔一个人在教堂里看书的时候，等他回头看你的时候, 会痛苦吗？”</p>
“你很介意这点吧？”</p>
“没有人会喜欢上让自己痛苦的同类, 只是你没有选择而已。”</p>
“毕竟从你诞生开始，从没得到过其他人类自发产生的爱, 有的都是你自己交易过来，符合各种各样条件的感情, 所以你分不清他们是因为你赐予的外物才回应你，还是因为他们是你的同类才回应你？”</p>
“谢塔是这样, 陆驿站是这样，你后来的队友，木柯, 牧四诚, 刘佳仪, 唐二打，每一个人都是这样。”</p>
“你必须符合他们的某种预期, 给予他们想要的东西, 才能让他们靠近你。”</p>
“所以你真的得到了他们对你的感情吗？还是你只是通过购买短暂地获得了他们在你身边陪伴你呢？”</p>
“如果有一天你无法再继续给予交易的物品, 他们是不是就会永远地抛弃你, 离开你了？”</p>
白六勾起嘴角：“——就像是曾经死去的谢塔一样。”</p>
白柳的呼吸放慢, 他垂着头，额前地碎发落下遮掩住面部，看不清神情，整个人的身体慢慢缩小, 穿戴着狩衣变成福利院的宽大的统一外服，身体变得单薄瘦弱，最后变成了十四岁的白柳的样子。</p>
瘦小的白柳一动不动地坐在水纹墙对面的观众椅上，发尾有水滴落在宇宙里。</p>
【系统警告：玩家白柳受到邪神白六攻击，精神值出现下降，即将下降低于60，见到幻觉……】</p>
白六微笑着看向水纹墙对面的白柳，或者说十四岁的小白六：</p>
“你本质上和一开始的塔维尔一样，是通过对这些人预先无偿的赐予将他们聚集在了自己身边，但我已经在无数次的实验里面证明了，这样预先的赐予并不能换来爱，只能换来欲望。”</p>
“你确定你现在从其他人那里交易而来的东西真的是感情，而不是某种看起来类似感情的欲望？”</p>
白六仿佛怜惜地垂下眼眸：“你和塔维尔一样，都是一个孤独的神明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