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柳顿了一下：“但另一个也没有分到气球的小孩不这么觉得。”</p>
“他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了一簇气球，用手工室的马克笔涂得花花绿绿的，在所有得到了气球的小孩面前，递给了我。”</p>
白柳低着头，笑了一下：“我看到了这些气球上的橡胶圈，他是从垃圾桶里翻找出来，然后洗干净，用□□打好之后做成的气球。”</p>
“他并不知道这些东西原本是用来干什么的，但他把这些东西变成了小孩子都会觉得漂亮的气球送给我。”</p>
白柳的睫毛很轻地颤动了一下：“我本质上……也不应该因为这种事情开心。”</p>
“因为这些气球其实也值不了几个钱，还又脏又恶心。”</p>
但谢塔就那样望着他，举着气球望着他，手上还有翻找垃圾桶留下的细小伤口，白柳鬼使神差地就接了过去。</p>
然后谢塔看着白柳，很细微地露出了一个笑。</p>
在那一瞬间，那些廉价的气球，那些又脏又恶心的避孕套，好像因为谢塔的笑容变得纯净珍贵起来。</p>
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受，白柳第一次体会到，原来这些物品的价值居然会有主观感受上的偏移。</p>
“我第一次觉得这些装过……东西原来也是有价值的。”白柳很轻地说，“因为这是他送给我的。”</p>
“他让我觉得避/孕/套不恶心。”</p>
黑桃举起一盒避孕套，观察半晌之后，询问：“这些是很恶心的气球吗？”</p>
“在我原本的观念里，这些是用来做很肮脏的事情的气球。”白柳抬起头来，他伸手抚摸黑桃的脸，别开他额前的发，半阖着眼望着黑桃纯黑色的眼睛，“它用来承装人类肉/体想要完全接触的欲望。”</p>
黑桃困惑：“如果想完全接触，为什么还要使用这个东西隔离开呢？”</p>
“因为不信任，害怕，恐惧。”白柳垂下眼帘，“人无法相信和自己0接触的这个人是没有疾病的，可以和自己结婚，可以带给自己的孩子幸福的婚姻和未来，可以永远爱自己，所以他们用这个东西做保护自己的最后一道保险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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