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喜欢男人？”闻家良沉声道，“什么时候的事？”</p>
闻臻答：“前阵子遇到一个人，很喜欢。”</p>
“男的？”</p>
“是。”</p>
李清紧张轻抚丈夫的背，感到丈夫呼吸起伏，往下一看，握着拐杖的手背已绷起青筋。</p>
闻小屿又抬头看一眼楼上。他心神不宁，起身轻手轻脚往楼上走。他慢慢挪到书房门边，正站在门前犹豫要不要听，就听里面传来一声怒吼：“你还玩出新鲜花样了？！”</p>
吼声被厚厚房门滤得沉闷，还是吓了闻小屿一跳。紧接着又听李清的声音响起，“好了好了，别气着了——哎呀，你别打儿子呀！”</p>
“一天不管教他，他还真以为自己是二世祖了！女人玩腻了就开始玩男人了是吗？！”</p>
“家良，你不要说得这么难听......”</p>
“你别管！”</p>
接着就听“咚”的一声，声音骤然停止。闻小屿僵硬站在门外，抬起手放在门上，手指软得厉害。很快门从里面被拉开，李清白着脸匆忙出来，乍一眼看到闻小屿，“小宝？”</p>
但她来不及管了。李清飞快到走廊边，对楼下焦急喊，“王姐，快打电话给刘医生叫他过来，就说家良突然晕倒了，快！”</p>
书房里，闻臻把父亲扶到沙发椅上坐下，很快从书桌抽屉下翻出药瓶。他看一眼门口无措的闻小屿，对他说，“去把窗户打开。”</p>
闻小屿忙跑到窗边拉开窗帘，打开窗户。闻臻给父亲喂下药，解开他衣领，老人已进入半昏迷状态，拐杖掉在地上，人断断续续喘气，一张布满皱纹的脸随着艰难的喘气发着颤，连带搭在扶手上的手指也在不停地颤抖。</p>
闻小屿半跪在老人面前，握住他的手，不敢用力，像竭力拢着树梢上在秋风中瑟瑟飘动的枯叶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