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句话，他说得很艰难，也很缓慢。</p>
整个措辞其实都尽量保持了某种克制。</p>
过去二十五年的付小羽，只会闷着头向前冲，他的人生蓝图里只有事业。</p>
因为突如其来的恋爱，又因为目睹了产房里发生的一切，这或许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这么感性地思考生育这件事。</p>
他好像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，觉得生育是一件绝对错误的事，可也正因为这样——</p>
他感到无比的困惑。</p>
这困惑中，甚至带着一点惶恐。</p>
第74章</p>
许嘉乐抱着付小羽，感觉就像是怀里揣着一只小猫。</p>
他沉默了一会，低头吻了一下omega的额头：“其实……没想过，也挺好的。”</p>
付小羽抬起头，似乎是有点不解。</p>
“这不是认不认真的问题。”</p>
许嘉乐的声音有些干涩。</p>
他善于沟通，可是在这个话题上，却近乎有种审慎的、如履薄冰的态度。</p>
“读大学的时候，曾经有一次，有一位教授让我们想象一个真空社会的概念，没有家庭观念、没有经济压力，没有道德包袱、没有社会责任，假如每个人都是无源之水，那么一个omega会在婚恋中做出什么样的选择？会组建家庭吗？会生育吗？”</p>
“小羽，我不是omega，可我总是想，一个人在真空社会中会怎么选择——或许才能真正反应他个人的绝对意志。”</p>
付小羽没有马上开口。</p>
他是个生活在绝对现实中的人，以至于假想对于他来说，甚至是个有点困难的事情。</p>
“可我们不生存在那样的世界中。”</p>
他最终有些耿直地回答道。</p>
“是的。”</p>
付小羽的直接，让许嘉乐苦笑了一下，低声说：“我只是曾经觉得，以我的家境、我的学识，我可以摆脱那些外界的挤压，塑造一个无限接近真空社会的环境，来让靳楚在生育问题面前，做一个真正属于他自己的选择。可是……”</p>
“可是怎么可能呢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