士兵怔了一下，把手举到太阳穴旁，敬了一下。常胜星上到处都是高级军官，士兵有点忐忑，担心自己在酒吧里的放浪形骸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。</p>
艾尔就把视线移开了。</p>
悲伤从心湖深处涌出来，由淡转浓。</p>
一瞬间，视野被湿气氤氲成一片抽象的浮世绘。</p>
暗淡的灯光下人们谈笑喧哗，饮酒作乐，除了自己，还有谁记得二十年前某个晚上，在吧台[好书吧 www.haoshuba.com]旁第一次拿起高脚杯的那个年轻军校生？</p>
砰！</p>
酒吧门又被进出的客人粗鲁地推开了。</p>
「都说了，我不进去。」争执声淹没在人们的谈笑声中，本不该引起任何人注意，但那仿佛从遥远前世传来的清朗正直的声音如同一根尖针，扎得艾尔心脏蓦然停顿。</p>
视线直直投向酒吧大门的方向。</p>
两道修长俊朗的身影站在门前，面对面地说着话。</p>
吧台[好书吧 www.haoshuba.com]离门口隔了一段距离，艾尔集中耳力，从人潮声浪中努力分辨他在意的那个人。</p>
「来嘛，哥哥！作为军人怎么能连酒吧都不逛？」</p>
「谁说了军人就一定要逛酒吧？当着妈妈的面，你绝不敢这么大言不惭。」</p>
「晚上又没有事做，难得凌涵不在，就当陪我散心好了。」</p>
「散心的话可以找点别的事做。」</p>
「我也想做别的事啊，但是哥哥你又不愿意，还把我踢下……」</p>
「闭嘴！这可是大庭广众！」长兄胀红了脸，仿佛怕被人发觉似的压低了声音。</p>
弟弟嘻嘻笑了几声。</p>
两兄弟的声音都变小了，头靠在一起，好像在说什么亲密的话。恍惚间，兄长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苦笑。</p>
酒吧里的人声鼎沸，艾尔再集中精力也听不到什么了，他忍不住站起来，端着那杯末日丁香向门口走去。</p>
这个人不是他的卫霆，他知道的。</p>
但是，还是忍不住去关注，去凝视，去嫉妒，去怨恨。</p>
去爱。</p>
「喂，那位先生，」身后有人忽然叫住他，高高扬着一只手，「你的信用证明！」</p>
艾尔只好转回来，把信用证明塞进军装外套的口袋，「谢谢。」</p>
「不客气。」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