姒洹垂下脖颈，他自然知道，母亲说的是他们以银龙之血，饲养姜荔的事情。</p>
“他并非姒族之人，受不了那股燥热。服血之后，体内血气会被引动，长此以往，也是枯耗。”太姒说，她把装着雌蛋的篮子抱了起来，在臂弯里缓缓摇晃着。</p>
“如果……如果是姒族之人呢？”姒洹说。</p>
太姒看了他一眼，说：“姒族人天生如此，即使服血，也不会受到影响。”</p>
姒洹沉默了一会儿，说：“我有一个想法。”</p>
这个想法在他心中已经盘桓一阵子了，只是一直未能确定，所以也未实施。这次雌蛋的降世，让姒洹坚定了实施这个想法的念头。</p>
太姒看着他，说：“说吧。”</p>
“滢的内丹。”</p>
说的时候，仿佛空气都微微一颤。姒洹又抬起头看着母亲。</p>
自从姒滢死后，他一直将她的内丹温养在体内，被他封印住了。原本那颗内丹应当随着她的身体一起，化为尘土，归于大地。但不知为何，滢死去的那时，他还是将之保存了下来，也许是怀着某一天她会醒来或回归之类不切实际的想法。这么些年……他用自己的灵力维持着内丹的运转，也就是保留了一个念想。但是如果把滢的内丹取出……再放到另一个人的身体内……这意味着，她的身体会彻底化作灰烬，再也无转生之机了。</p>
太姒的脚步停住了，她的手轻轻拍在篮子边缘上。空气中传来一阵淡淡的儿歌之声，如微尘落在空气里。这是首北地常见的小曲，哄着幼儿入睡。她不知站了多久，又继续缓缓步行起来，嘴里哼着歌。她弯腰把雌蛋放在暖融融的篝火前，并在上面盖了一层毯子。</p>
她说：“我已经老了。这是你们的事，自己决定吧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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