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后是喧嚷欢闹的花灯长街，景非容立在暗色笼罩的河边，垂着头，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。手中的灯燃着轻柔火光，将他照得有些孤寂，像个被抛弃的小孩。</p>
“五殿下？”</p>
景非容猛地抬头，顺着声音望去，泪眼朦胧中，在台[好书吧 www.haoshuba.com]阶下的河岸边瞧见了一个白色的身影，是他的帝君。</p>
一颗心好像被稳稳妥妥地接住了，景非容立即迈下台[好书吧 www.haoshuba.com]阶，走到楚雁川面前，沉默了一会儿，才有点委屈地说：“我以为帝君走了。”</p>
怕被楚雁川发现他哭了，景非容马上又转移话题：“我买了灯，已经点上了。”</p>
他将一盏莲花灯递给楚雁川，楚雁川伸手托过，两人在河边蹲下，一起放花灯入水。两盏花灯摇摇晃晃地挨在一起，慢慢漂向河中央，灯上的火光明灭如星，将小河点缀得流光璀璨，是天界难有的绚丽可爱。</p>
安静许久，景非容忽然开口：“我听说，花灯能带去生者的祈愿，为没有归处的亡魂照亮路途。”</p>
他问楚雁川：“冥王大人怎么说？”</p>
楚雁川看着河中的花灯，眼底倒映着点点光亮，回答：“他说是假的。”</p>
“但总能给人念想，有个寄托也好，如果真的痛失所爱，这也未尝不是一种慰藉。”景非容若有所思，“故人如轻云，朝暮不停，却相隔甚远，触之不及。有这样一盏花灯托在手里，也算是切实的牵挂。”</p>
细微水流声中，楚雁川的声音很轻，有些缥缈，似在品咂景非容的话：“故人如轻云……”</p>
景非容摸摸鼻子，偷偷瞥了楚雁川一眼，小心翼翼地拿起脚边的一盏梨花灯，说：“帝君，送给你。”</p>
——是这城里的元宵习俗，将花灯送人，便是邀请对方一起去赏灯夜游的意思。</p>
这是楚雁川亲口说的，景非容现学现用，反正天色暗，帝君看不到他脸红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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