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澜回到屋里,他进门时发现屋里亮着蜡烛,从窗外映衬出人影。</p>
“娘?”宋澜唤了声。</p>
他们娘俩本就是逃荒来投奔陈管家,所以平常夜晚是从来不会干点蜡烛这种奢侈的事情的,今日或许是由于他归来太晚,宋母心中担忧。</p>
“你回来了,我再去给你热热饭菜。”宋母试图着要从榻上爬起来,她看起来身子骨带着病气,脸色也并不好看。</p>
她自得了病后便身体虚弱,再也干不了体力活,最多只能起床来动一小会儿。</p>
宋澜连忙拦住了宋母:“我已经随着季府用过了,母亲不用担心我。”</p>
宋母也只好继续躺下,她似乎很听她这个独子的话。</p>
屋里没有第三个人,烛光下宋澜的小脸被黄色的光晕笼罩,晦暗不明。似乎没了像白日里一半忐忑而柔弱的笑意,只是放松下的面无表情。</p>
纤细的手指还在缓缓地划过桌上的布料,少年似乎在思考些什么。</p>
“小澜,怎么了?今日此刻才归来,是受了委屈吗?”宋母温声问道。</p>
出了这间屋子,没人知道他们母子真正的相处方式。她对宋澜是出自内心深处的害怕,也因为这份害怕而不得不讨好亲近。</p>
“没有,我在想幸好母亲有陈管家这门远房亲戚。”宋澜叠好衣物,拿出药膏,细细地涂抹在手指上,油润光亮,很黏腻。不过痒意似乎慢慢减少,可见药膏功效不错。</p>
宋母的眼神随着少年的动作凝聚到了他的手指之上,她这时候才发现她的儿子被冻伤了。</p>
有些悻悻然:“是母亲连累了你……”</p>
这对母子的相处方式很诡异。宋母在看到宋澜涂抹药膏的动作时,不是出于人母的心疼,也不是出身贫民的习以为常,反而有些怪异。</p>
少年可从来不会在意这些小病小伤。</p>
“母亲在说什么,是您救了我。”宋澜勾了勾唇才抬眼看向宋母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