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寰怅惘地想，或许只是他的无话不谈。</p>
杨贺说：“陛下，来生不要再做帝王了。”</p>
“陛下的药洒了，我去让宫人再煎一副，”杨贺又行了一礼，慢慢走了出去。</p>
殿门关上，眼尖的小内侍见了他的手，凑过来问道：“督[新顶点 www.vkzw.com]公，给您叫太医过来？”</p>
杨贺看了眼自己的手背，说了句不用了，兀自拿左手揩了季寰溅上去的血，他伸舌尖尝了口，和别人的，自己的并无二致。</p>
恶人也好，善人也罢，除了裹在皮肉下藏深了的一颗心，并没有什么区别。</p>
没过两天，锦衣卫传来消息，陈意和邱明书都已就地格杀，身上并未携带密诏。</p>
安国公幼子在路上被人发现了，是在逃的钦犯，为了讨好杨贺，直接被当地郡守拿下，押送入燕都。</p>
次子死在了萧百年手中，身上却只有密诏而无虎符。</p>
虎符不言而喻，在安国公大公子手中。</p>
消息送进燕都时，萧百年只留下了几个机敏的锦衣卫跟踪大公子，其他人都撤回了燕都。</p>
日子一天一天变得缓慢，京里真正乱起来那天，是个月圆夜。</p>
皎月挂当头，银霜凄清。</p>
一切已经部署妥当，杨贺和季尧都在宫里。毒入肺腑，季寰已经不行了，躺在床上，整个人虚弱得仿佛下一瞬就会溘然长逝。</p>
在宫中的还有朝中的几个老臣，包括谢老侯爷，零零散散地跪在殿外，大都苦着脸，如丧考妣。</p>
宫门外是另一番天地。长街上家家户户门窗紧闭，唯恐殃及池鱼，不似往日灯火通明，熄了灯，越发显得阴暗可怖。</p>
北府卫是戍守皇城的第一道防线。</p>
禁军是第二道。</p>
远在宫中，似乎都能听到传来的厮杀和刀刃相交声，马蹄交错，好像要将皇城换个天地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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