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贺穿着薄薄的白色亵衣，脖颈细白，肩膀瘦削，两截锁骨深凹着，整个人干净又脆弱，如同细细的茎托着盛开的花。花开得太好太漂亮，要熟透烂透了似的，连根茎都要被压折了。</p>
季尧没忍住，啄了啄杨贺的嘴唇，还拿舌头舔了舔，才满足地叹了口气，眷恋地低低叫了声杨贺。</p>
杨贺醒来时，季尧就抱着他没受伤的那只手，黏人地挨着他，杨贺一时间不知是在梦里还是现实，恍惚了一会儿，轻轻抽了抽手，直接就将季尧惊醒了。</p>
季尧愣愣地看着杨贺，杨贺看着他，过了片刻，季尧笑了，“公公醒啦。”</p>
杨贺错开目光，嗯了声，“渴。”</p>
声音哑得不像话。</p>
季尧转头就去给他倒了水，凑杨贺嘴边，一点一点喂他喝水。水流了出来，季尧小狗似的，直接舔他的下巴，喟叹道：“公公可算醒了。”</p>
杨贺才从昏迷中醒来，反应迟钝，也没力气推开季尧。他闭了闭眼睛，说：“什么时辰了？”</p>
季尧道：“戌时了，你已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了。”</p>
杨贺愣了愣，说：“殿下怎么在这？”</p>
季尧盯着杨贺看了会儿，隔着被子一只手搂住他，还凑过去蹭了蹭他的额头，很委屈地抱怨道：“行辕里人多，白天我都不能好好看看公公。”</p>
“真碍事，”季尧不高兴地咕哝道，孩子气十足。</p>
杨贺说：“殿下，你压着我了。”</p>
季尧在他颈窝里深深地吸了口气，撒娇一般嘟囔道：“公公乖，让我抱抱。”</p>
少年人身体隔着薄薄的被子压了他半边身子，有意地避开了他的右肩，却仍旧沉甸甸的，好像压在他心尖儿上，让杨贺想起季尧背着他时候的样子。</p>
杨贺刻意地摒弃了那些念头，问他：“陛下怎么说？”</p>
季尧不高兴地看着他，杨贺眼神冷静又清明，同他对视着，季尧啧了声，说：“皇兄龙颜大怒，说要查出幕后主使。”</p>
杨贺一字一字地说：“幕后主使？”</p>
他嘲讽地笑了声，这刺杀不是谢家的手笔，就是那两家，根本不消多想。</p>
杨贺说：“萧百年也是谢家的人？”</p>
“姑且算吧，”季尧说：“他是我舅舅一手教出来的，我救过他一回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