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贺有点儿厌烦又有些焦躁，面色却如常，说:奴才改日再来见殿下。”</p>
季尧巴巴点头。</p>
杨贺看了季尧一眼，慢慢退了出去，临到门口，就见季尧利落地爬下了床，说:“公公，我送送你。”</p>
他看着杨贺笑，杨贺话在舌尖转了圈，没说，只听季尧说:“十天后是我生辰，我想和公公一起过，公公可以来这儿吗？我去找公公也可以。”</p>
他怕杨贺不答应似的，揪着他的袖子，眼神露出渴望。</p>
杨贺看着他，十天，十天后，太后已经驾崩了。</p>
杀季尧的人过两日大概就要动手了。</p>
杨贺对着季尧慢慢露出个笑容，说:“好啊。”</p>
季尧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更大了，眉眼弯弯，松了手，说:“公公一路小心。”</p>
杨贺点了头，又行了一礼，才慢慢转身出了冷宫，一句话也没有说。</p>
季尧看不见杨贺的背影才动了动，风冷得像刀子，地上也凉，透骨髓一般，他毫无所觉，雀跃地像得了极欢喜的礼物。突然，他目光一凝，看见几步外，老嬷嬷皱着眉毛看他，一会儿又将目光投向关上的宫门，有些疑惑的样子。</p>
季尧说:“嬷嬷怎么起来了？”</p>
老嬷嬷是起夜时，无意听见声音才出来的，只见了个瘦弱的背影，隐约能见穿的是内侍衣裳。</p>
老嬷嬷定了定神，语气里没什么起伏，颇有些指使的语气，说:“三更半夜殿下不睡觉，在这里做什么！”</p>
季尧赤着脚走近她，笑盈盈地问，“嬷嬷刚刚看见了什么？”</p>
老嬷嬷瞪着季尧，“殿下这话什么意思，老奴老眼昏花什么都没看见，莫不是殿下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？”</p>
季尧重复了一遍:“嬷嬷刚刚看见了什么？”</p>
第11章</p>
临到一个小小的关头，杨贺没心思再管季尧，甚至带了点儿冷眼旁观。要没出差错，季尧是死不了的。季尧活着，无非继续虚情假意，袖里藏着刀，在最合适的时候送出去。要是季尧死了，那可真是——可真是皆大欢喜。</p>
杨贺冷静且冷酷地盘算着。</p>
杨贺忙的分出心思的时候已经过了好几天，他一手按着眉心，一边问身边的小黄门，静心苑里可有发生什么？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