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霄上的喜宴还在热闹地进行。</p>
大抵因着突闻尔尔仙人的喜讯，于九霄有益，众仙都高兴，遂放得开了些，你来我往地敬着酒。</p>
震桓公捏着酒杯站在坎泽的桌前，垂着眼皮打量他。</p>
坎泽平日里不多沾酒，是以酒量不佳，原本就已经醺醺然，再被他灌下去几盏，眼神都迷蒙了起来。</p>
“桓公心里有怨？”他含糊地问。</p>
震桓公面不改色地仰头喝完杯中酒，然后道：“大喜的日子，我为何要有怨。”</p>
“若是没有怨，怎的专来找我麻烦？”坎泽很困惑。</p>
放下酒盏，震桓公眼露疑惑：“我看起来像是在找你麻烦？”</p>
天旋地转，坎泽扶着长案，哭笑不得：“旁的人你一个不灌，特意越过前头几大仙门来找我喝了十二盏。这若不叫找麻烦，那桓公必定是对我青睐有加。”</p>
他顿了顿，又笑：“你有那般的好仙侣，后者自是不可能的，便只能是前者了。”</p>
往日里坎泽的话没有这般多，许是当真醉了，他突然就嘴碎起来：“大喜日子心里还有怨，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，颜茶仙人虽说修为不高，但有储元上神撑着腰，人又是一等一的贤惠。你自愿结的仙侣，又不是人家逼你的……”</p>
谁用得着听他给颜茶说好话。</p>
震桓公不耐烦极了，但看这人已经醉得几近人事不省，倒也懒得再与他争。</p>
结仙侣不是颜茶逼他的，或许，是他逼颜茶的，随便是谁当时出现在她面前，提出与他一样的要求，颜茶可能都会答应。</p>
但，多半也与他一样，这么久了手上的红绳都起不了半点波澜。</p>
震桓公突然有点失落，连带着觉得这场喜宴都像是他的一厢情愿。颜茶眼里没有幸福的神色，也没有兴奋和憧憬，甚至现在，他在这边喝了两坛子酒，她也没有过来劝上一劝。</p>
她还守在尔尔仙人身边。</p>
提起酒坛又灌了一口，震桓公也有些醉了。</p>
天边突然响起了一道啸声，像是谁御风朝这边冲过来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