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道卦人慈眉善目，说话又温和亲人，若不是烛焱亲眼瞧见这场火怎么烧起来的，他也真就信了他的鬼话。</p>
离烨不擅长控制自己的情绪，当年莫名被扣上了几顶逆反的帽子，在上丙宫就发了火，火势直冲天门，坎氏的神仙灭不了，便只能想法子让火转个弯儿，起码不能冲了天门威风。</p>
于是，烛氏就成了最近的牺牲品。</p>
烛氏当时都未曾掌权，一门惨死也不痛不痒，九霄上甚至连记挂的人都没几个，天道卦人倒是有意用他来让离烨认罪，但烛焱从那场大火之后就沉默了三千年，不管他说什么，烛焱都不吭声。</p>
于是，天道卦人也就放弃他了，将他扔回烛氏，任由他自己修道。</p>
可能是觉得他根骨差，再怎么修也不会飞升上神，所以多年过去，天道卦人甚至不记得九霄上还有一个烛氏遗孤的存在。这想法是没错的，烛焱的确是飞升不了，两万年过去了，也还只是个真君。</p>
但他成了离烨的心腹。</p>
“你没有想过报仇吗？”旁边的小姑娘十分单纯地问了一句。</p>
要是在平时，烛焱是不会回答这种问题的，但眼下他念及旧事，心绪实在难平，倒也低声开了口：“人间常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，于这天界上，万年之后报仇，也未必是晚的。”</p>
尔尔作恍然状，然后就乖巧地不再问了，只跟着他继续走。</p>
烛焱原本是打算，是想将她送去上丙宫，上丙宫如今都是他的人在守着，她过去，局势会好很多，以后万一需要做什么，也方便不少。</p>
但，也不知是他心思乱了没注意还是怎么的，等回过神来的时候，前头哪里是上丙宫，只十丈远的地方，就立着离烨的身影了。</p>
“多谢大人。”尔尔笑着朝他屈膝。</p>
烛焱有些怔愣，抿了抿唇，眼里满是困惑，她却是什么也没察觉，像只蝴蝶一样扑向了离烨。</p>
离烨正在与三界真神交手，周身有仙气汹涌的屏障，但也不知是不是背后长了眼睛，尔尔一扑过去，他的屏障突然就开了一道口子，将她吞进去，再重新合上。</p>
“别捣乱。”他不悦地斥她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