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秘境里晨起有薄雾, 浮在云杉深处，沁凉的空气像是深山老林里的味道，外面天亮了, 小秘境里看不见太阳, 但也跟着透进晨光。</p>
在这个世间，不论是多么封闭的秘境，都还是要遵循着一些根深蒂固的规则, 比如日头的东升西落, 昼夜更替。</p>
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鸟啼让这里显得格外幽静。</p>
聂音之闭着眼睛坐在水岸边的石头上, 感觉到顾绛微凉的指尖落在她眉心。</p>
她挑了一个极为精致的花钿图案, 是一个飞凤的图样, 为了和鸿鹄相衬, 要在飞扬的翎羽尖上描绘出白绒, 存心是要为难他似的。</p>
但顾绛暗红色的魔气精准地在她眉心绘出了图腾，就像绘过千百遍一样熟练，只是聂音之临时提出想要和鸿鹄搭配的要求, 才让他多耗费了一些工夫。</p>
翠花剑被她抱在怀里, 剑首上的鸿鹄扬起自己呼呼燃烧的翅膀，蹲在那里看了不到片刻, 便失去兴致, 拍打着翅膀追着赤狐欺负。</p>
为了搭配这个眉心花钿，聂音之今天穿得也格外精致，绛朱色的裙摆在石头上层层叠叠地绽放开, 象牙白上衣，琵琶袖上绣着栩栩如生的百花纹。</p>
头上还簪了一支羽状的朱钗，微微一动，垂下的流苏就撞出细碎的响。</p>
顾绛觉得他现在应该要低下头吻她, 虽然身体里并无这样的冲动，但确实如聂音之之前所说，亲吻她的时候真的很舒服。</p>
不会有灼烧的痛，也不会有压迫的天威。</p>
他弯下腰，唇贴上去的时候，聂音之的睫毛颤了下，很乖地没有动，保持着这个承受的姿势，她化好了妆面，却没有染口脂，所以她是准备好的。</p>
顾绛半阖着眼，留意着聂音之细微的神情，听到她时急时弱的呼吸，在心里笑着想，她很喜欢被舔舐舌尖和上颚。</p>
聂音之被他亲得晕晕乎乎，差点从石头上滑下去，被及时捞住抱进怀里，她抬起头，视线撞进顾绛的眼中。</p>
那双眼眸深幽而又冷静，瞳中映出她艳红的眼尾，聂音之拽着顾绛袖摆的手指收紧了一瞬，又松开了，低头靠在他胸前独自平息。</p>
“聂音之，怎么了？”顾绛温和地问道。</p>
封了爱念后，他心中缺失了一块感悟这一类情的能力，不能爱，也感受不到爱，那么以前那些不用他刻意就能感觉到的东西，现在就会被他无意识忽视掉，他自己地感知做不得准，所以顾绛一直很留意聂音之的反应，以她的情绪给自己作参照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