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十一层中,一片静默。</p>
祁念一静看了凌晗片刻，转身向他靠近。</p>
凌晗眼眶通红，这几日眉头紧锁,甚至都留下了淡淡的印痕，眼下一圈青黑格外刺眼。</p>
“你真的觉得自己走不动了，还是因为上次失手,让我受伤了,觉得愧疚？”</p>
凌晗看着她，嘴唇嗫嚅一会儿,没出声。</p>
祁念一垂眸，果断道：“是后者。”</p>
凌晗仓惶抬手，捂着自己的半张脸，不敢看她，也不敢让她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。</p>
这几日,只要一闭眼,他眼中就会不断浮现,因为他的阵法漏洞，她必须要奋不顾身去填补上那个缺口，最后伤势深刻入骨的一幕。</p>
他无法静下心来修行,甚至片刻不能安眠,也不敢看她。</p>
那天，宋之航和冉灼复盘时,说了很多“如果怎样就好了”。</p>
那时他没出声,但脑中早就已经被这声音占满了。</p>
他太后怕了。</p>
这次她伤的是肩膀，那下次呢？</p>
万一对方的攻击稍微往下一点,是不是就能穿透她的胸膛。</p>
一想到这里,凌晗就连聚阵的勇气都没有。</p>
可笑那日,他还信誓旦旦地说，他有恩必报，一定会尽全力帮她。</p>
但他环视一周，摇光星和冉灼都是攻守兼备的强者，宋之航是最完美的支援，没有他补不了的漏洞。</p>
只有他，一直在拖后腿。</p>
祁念一轻叹一声，扯着凌晗的衣领将他拽到自己面前来，凌晗被迫俯下身，四目相对，他被迫对上那双干净的金色瞳眸。</p>
也是到这时，她才意识到，凌晗，或者说她来南境之后遇到的这些人，和她的不同之处。</p>
他们是没有经历过生死困境的。</p>
不会像她这样奋不顾身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