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着时间还早，赶在曹懿到家之前去给他摘丝瓜就行，又去招猫逗狗，街头巷尾走一遭，跟他的姐姐妹妹，莺莺燕燕们挨个打招呼，逗着玩儿，这家拿个柿饼，那家给个糖糕，不一会儿两手沉甸甸，吃完还记得擦嘴，省的曹懿看见又要唠叨他不好好吃饭在外偷吃。</p>
他吃曹懿做的饭都吃了那么些年，来来回回就那几样，他一边想着曹懿，一边往家走，在院墙外就听见了曹懿训伙计的声音，心中暗道大事不妙：糟糕，曹懿今日怎得提早回来。</p>
站在门口探头探脑，见曹懿站在院中，面色不快地翻看账本，账房伙计孙子一样低头站在他眼前，明显是给骂得不轻。</p>
李顽看出今日不宜捣蛋，猫着腰，想从墙根溜进去。</p>
曹懿却头也不回，冷声开口：“站住。”</p>
他如同背后长眼，对上李顽就像猫抓耗子，狐狸逮兔，一拿一个准，又训斥伙计几句，把人给打发走。</p>
“又去哪里野了？让你摘丝瓜你不摘，把我的话当耳旁风，这家我一个人的？”曹懿回头看他。</p>
李顽兜里揣淫书，胃里揣零嘴儿，丝瓜晃悠悠地挂在架子上一个没摘。在气势上平白无故矮曹懿一节，理不直，气不壮，当即讨好卖乖，凑过去小狗般围着曹懿转来转去，说这丝瓜藤是二人一起架的，自然是摘也要一起摘，继而赖着曹懿，非要去牵他的手摘丝瓜。</p>
曹懿知他偷懒，但笑不语，让李顽去打水洗手，自己则进屋脱去外袍，生火做饭。</p>
“你今日回来的好早。”</p>
曹懿温和地“嗯”一声，没在李顽面前说身体不舒服的事情。</p>
近日大伯手下新铺开张，大房二房不管事，管了也是一笔烂账，除每月分红时拿钱，其他杂事都推给上手快心又细的曹懿，新店事多，他已连续半月连轴转，天不亮早起给李顽做饭，做完饭要统账，在店中一呆就是一天。李顽大了还好些，能帮着洗洗衣服，然而缝缝补补这些事是没有耐心做的，还是得曹懿来。</p>
李顽凑近，盯着曹懿眼下的乌青：“瞧把你累的。”</p>
继而抢过面盆，把他往外一推：“去去去，今日我做饭，你去摘个丝瓜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