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依人揉搓着孟穗岁冰冷的手心疼道:“云兮,今晚你们到底遇上什么事了?莫不真是那狐妖作祟?”
孟穗岁咳嗽着,瞧这般模样,怕是一阵风就能将她带走,她警觉地往外瞧了几眼,林依人便让侍女在门外守候着。
“你是不是有话要说?莫怕,我拿你当自家妹妹,若真是被人欺负,我替你讨回公道。”
“太子妃……”
“唤我林姐姐便可。”
孟穗岁拉着她的手欲言又止,眉头挤到一堆,“林姐姐,我自幼便听道士说过,凡是遇上狐妖身边定是有天煞孤星,此煞星身中红点,若要去除,只能以火烘烤两个时辰,他体内煞气才会被刚烈的火候拿去。”
这话也让林依人跟着紧张起来,她露出害怕神情,试探问着她可是寻到了那人。
“林姐姐也瞧见方才情景,恐是我话多了扰了佛门重地,王爷并未欺负我,只是他不曾喂过药,手脚笨了些才会打翻。”
此话刚说完,孟穗岁猛地咳嗽起来,一副要倒下的样子,林依人也知不能再扰她歇下,只好宽慰了几句后便起身离去。
三更天的夜色更是浓郁,早些头顶的半轮月光如此已经不知是西沉不见,还是被厚厚的黑云压住,寺庙静得可怕。
一间禅房中有微弱的光线溢出,里面有两个身影被投掷在墙面上。
“她真是说了此话?”李珏放下手中抄写的墨笔,吹拂着刚写完的经文,接着道:“万一这是一道苦肉计呢。”
林依人坐于桌前微抿一口茶水,“臣妾瞧着不像,方才还瞧见她手腕的勒痕和脖子处的鞭子印记,伤口看着不像是旧疾,能伤祈王妃,晋朝公主的人,恐怕就只有一人了。”
李珏思索片刻道:“以李君屹的性子倒是会如此,甚好,这可是他咎由自取,本还想多留他戏耍一番,既然他众叛亲离,那本太子就送他一程。”
这个计策他可是谋划了许久,在得知大运河决堤时刻就开始琢磨人选了,这事本就吃力不讨好,即便最终修葺也要得罪不少重臣,说不准还会引起皇上的不满,毕竟从关饷到百姓牵连甚广,哪怕最后李君屹讨巧躲过,有了所谓的威名,其心可就真可诛了。
皇上历来就觉察他有谋逆之心,到时随手添把柴都能将他击下高高在上的神坛,加之他拥兵自重,这把火可就太容易燃起来了。
不过眼下倒觉得复杂了,多留他一刻便会生出许多乱子,自然也多亏今夜从树林里窜出来的狐狸,这可真是天赐良机。
当时李珏便已有对策,想以狐妖一事加诛在李君屹身上,可思来想去寻不到合适的理由,没成想祈王妃临门一脚直接将理由送至跟前,这份恩情可真要记上一笔才是。
林依人瞧他经文下还画着一个女子的画像,正是孟穗岁那日和他在东宫相遇时的场面。
“太子,改日臣妾便去探云兮妹妹的口风,她是晋朝公主,即便祈王一死也不会殉葬,太子出面便收了她吧。”
李珏哈哈笑出了声,走到她身旁拉着她的手,“本太子会收了她,不过可不是因感情,她只是一枚好看的棋子,晋朝公主身上可藏着秘密,本太子可太喜欢新鲜有趣儿的事,只是棋子永远都是棋子,你呀,可别醋坛子打翻了。”
林依人笑着依偎在他怀中,她明白其中道理,自她十三岁那年被贵妃选中成李珏发妻起,她心中眼中只有太子一人,凡事以夫纲为主,更何况这还关系着她的帝后之称,自是要成为一个大度的女人。
“太子可要如何试探祈王?”
“李君屹对花粉过敏,即便他有办法医治,可还是会留下斑点,明日本太子就要他在火堆里去给三哥赔罪。”
夜越来越黑,风越刮越狂,夏日本就是个多易变脸的季节,上一刻月满盈盈,下一刻便是乌云密布狂风大作,瞧着明日应道会有场大雨。
在寺庙摇曳灯笼前,一个瘦弱的身影在禅院周围的草丛树木上泼洒着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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