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丹药,送钱,送厨子,他这靖王府准备给搬空了不成?
见她如此激烈拒绝,白行止笑了一下,话语间却还是希望她能将人带走的“能进宫跟着皇兄,也算个好去处。”
他这话有些奇怪。
什么叫好去处,难道靖王府不是好去处吗?
“靖王府事少清静,我瞧着就很不错,宫中繁杂,反倒不如呆在你这儿更好。”江吟晚疑心他是要送个眼线进宫。
可这又未免太明显。
而且既要送眼线,难道不该送美人才对?
送厨子是怎么回事!
“皇兄仁善,对宫人总是宽宥,臣弟以为皇兄有一颗慈爱kanju88.com之心,若能跟着皇兄,才是福气。”
“你就不要吹嘘我了。”
“并非吹嘘,臣弟是当真如此觉着。”他顿了顿,话茬一转,突然起身跪伏在厅堂正中,又是请罪。
“皇兄,少时臣弟不懂事,曾扔了皇兄所赠之长命锁,这些年臣弟每每想起总是愧疚,却不知从何说起,亦不知该如何做,思来想去,如今臣弟不愿此事再耿耿于怀,想求得皇兄宽恕!”
说着便磕了下去。
江吟晚转着扳指,眉头越皱越紧。
那长命锁她是听说了的,是白衔清生母留给白衔清唯一的物件。
当年白行止厌恶这个兄长,当着他面就给抛进了湖中,如今隔了少说也有十四十五年,倒悔过起兄弟情深来了。
只是宽恕二字,虽不过上下嘴皮子一碰,她却绝对无法替白衔清做主说出口。
可总不能叫人就这样长跪不起,于是她沉了眸子,只道“起来吧。”
不说宽恕,也不说降罪。
情理之中,从来没有认错就合该得到原谅的道理。
白行止了然,但说出萦绕于心中多年的话,也算轻松了些。
一顿饭下来气氛并不算多好,处处透着难以言说的诡异。
江吟晚从宴厅出来,望着忽明忽灭的灯笼,甚至恍惚自己是不是在做一场幽梦。
赵全紧跟在她身侧,提灯照亮荒草丛生的小路。
“全儿,你觉不觉得靖王有些奇怪?”
闻言,赵全压低了声音“是有些,靖王殿下以往从来不会如此…”
是了,且说随着那宫女的死去,白行止性子确实一朝从强势变得颓废而温和,可也没有动不动便下跪叩首的习惯。
相较一个月之前的那次见面,这次再见白行止整个人都仿佛散发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。
他不会真是命不久矣,才散尽家财与家奴与她这儿请罪吧?
想到这儿,江吟晚总算想到这靖王府像什么了,像座坟啊!
上下都没点活人气。
“他会不会身子出了问题?早叫他不要丹药当饭吃了。”
哎,真要给自己玩羽化登仙了吧!
江吟晚叹了口气,这世上哪儿会有什么仙道,不过世人臆想。
只是这话便不是赵全一个奴才能接的了,无论如何靖王都是主子,非议不得。
江吟晚回了院子,掐着时间准备等夜一深便去查探一下这靖王府的猫腻。
然而,夜半三更,还不等她去找猫腻,却是被猫腻找上了门。
窸窸窣窣间,有人似从院墙翻了出去。
江吟晚立刻吩咐赵全在门外守着,无论谁来都拖住不准进,只说她已睡下。
随后朝着那声响处寻去。
那人身着黑袍与夜色融为一体,手中似提着什么,偶尔闷闷的发出几声咳嗽,身形颤抖,大抵在极力忍耐。
江吟晚侧着身子借杂乱的树林遮挡身形,然而这些残枝乱叶既有利于遮挡,又时时刻刻有着暴露的风险。
她每一步都必须格外小心,蹑手蹑脚,生怕会像踩断书简那般横生意外。
不过由咳声可以断定的是,这人必然就是白行止无误。
随着越走越深,一个木屋渐渐显露眼前。
白行止摘下斗篷,一手推门走了进去,而借月色隐约能辨出他提着的应该是个饭盒。
饭盒?这个时辰,他在这密林之中要送饭给谁?
靖王府内还能有囚犯不成?
江吟晚几乎是踮着脚尖跨过地上散乱的树枝,谨慎的观察四周,确认没有第三个人后才靠近木屋,矮下身子将耳朵贴上房门,同时将手摁在剑鞘处时刻准备着。
然而里面静悄悄的一片,并无人声。
送饭总要有人吃吧,连动筷子的声音也没有,白行止也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,难道里面还有密室?
她眯着眼睛,顺着门板处裂开的一丝缝隙朝里窥探。
摇曳着的烛火应该是白行止刚点上的。
但屋内没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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