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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);就在江吟晚百思不得其解之时,黎涛匆忙来报。
“陛下!不好了,李枞咬舌自尽,死了!”
“咬舌?”
怎么可能,且不说那是何等巨痛,常人根本无法忍受,便是断了舌头那也还不至于要命。
“确定不是他杀?”
明白江吟晚的意思黎涛也很是震惊,可事实又确是如此,那李枞真就活生生咬断了自己的舌头。
“陛下,确定不是他杀,李枞是被血生生给呛窒息而亡的。”
这是何等折磨的死法。
李枞却不惜如此也要求死,同时中断了一条最重要的线索。
空气似乎都随之变得凝重“那些杀手身上可搜到什么?”
“没有,都很干净,并在后槽牙里藏了毒,好在我们及时发觉才留下了几个活口,但他们身上并无信物,所用的箭矢也是寻常猎户便能买得到的,什么都查不出…”
即便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背后之人会是谁,可凡事也要讲证据。
江吟晚心沉一点一点沉了下去。
这李枞,本以为他听到十五万条人命如此激动,到底良知尚存,能做一条突破口。
结果他还是选择了带着秘密一死。
白衔清缓缓开口“十五万人何等沉重,李枞他担当不起,想来这也折磨着他的良知难安。”
江吟晚有些诧异“你不认为他是为了维护太后和靖王?”
“或许也有吧。”
谁又说得准呢,真正的原有恐怕也只有李枞自己知晓罢了。
“其实李枞昨天完全可以攀咬他人,太后理当对事情失败后的审讯有所安排才是,但李枞并没有攀咬他人,这显然不会是太后的遗漏。”
闻言,江吟晚恍然“所以李枞有可能是他有亲眷在太后手中,所以他不能违反太后的命令,可他既承担不起十五万条人命,又不能交代实话,故而也没有攀咬他人,只求得一死,也算没有背叛太后的情况下向我们故意留下了此事的疑点。”
“嗯。”白衔清点点头,又道“而且,此事一旦失败,李枞无论是在我们这儿还是在太后那儿都是死,太后不会容他活着的,他本就知道的太多。”
他到底是一心护主还是难逃良心谴责,又或被人牵制无法反抗,左右都是不得不死,他一人死了说不定还能换来亲眷平安。
能做到大义的终归只是少数,所以为了自己所在意之人而软下骨头反而是人之常态。
“我们先去看看尸体。”
“好。”
说罢,两人立即动身。
只见李枞的尸身盖着白布,他面容死的痛苦,血从口中溢下染了一身,其状既可怖又惨烈。
检查下来确实是自尽无误。
江吟晚沉默着将白布再次盖上,李枞是她灵魂互换后与赵全一般常常呆在自己身边的。
无论是醉茶,还是去给霁晓诊治,又或是自己洗凉水澡发了热,总是李枞。
如今却也是李枞害得十五万人丧命,并选择了如此痛苦的自尽,从白衔清人生也是从她的人生之中退去。
就这一遭她心里的滋味都很是复杂,又何况白衔清这十四年间常常得见这种事。
如今剩下所能查的只剩这些杀手。
然而这些杀手底子都很干净,全是早些年间流离失所的孤儿,咬死了说就是憎恨皇帝。
事情一下陷入了僵局。
“看来我得早日回皇城去了。”江吟晚烦躁的厉害,原定的七日,但眼下来看还是尽快动身回去的好。
皇城中太后和靖王或许已经搭好了戏台子,她不回去,他们要如何唱呢?
“赵全,去收拾东西,尽快动身。”
她皱着眉头与身后的赵全吩咐。
“是。”赵全应下。
便剩江吟晚与白衔清两人一同往回走着。
权利争斗暗潮汹涌,三州沦陷,十五万条人命打破了重建洛州后的欣喜。
如今李枞的死更是让原本欢闹的两人变得沉默。
突然,白衔清在房檐下站立。
“看看远处心情会不会好些?”
江吟晚一怔,便见白衔清爬房顶已变得十分熟练,竟不搬椅子也可以轻巧的翻上去。
他笑着蹲下身子,朝她伸出了手。
“小瞧我?”江吟晚紧随其后,却没有拒绝他伸来的手,紧紧相握翻上了房顶,一个转身呈大字躺倒。
她喜欢登高,就仿佛随时可以展翅高飞,投身漫无边际的天空。
“现在舒畅些了吗?”他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