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);
();但简鸣没有去找视线的源头,而是跟简臻说了句要再去点点儿菜,便相当自然地下了桌。
等走出被注视的范围后,他不动声色地混入了人群当中,然后躲到了二楼的一个角落里去观察。
果不其然,在二楼的另一侧,四人的小座里,一个阔面矮个的男人正观察着简臻和孔炽的方向,同时,他还时不时看看别处。
观察了一会儿后,他发现这人是在跟一楼一个商人打扮的人在传递着眼神,记好两个人的长相以后,简鸣也不好离席太久,便又折返了回去。
“干什么去了?”
简鸣笑着抓住简臻的袖子,装作要跟她说什么有趣的事情,然而却对她耳语道:“姐姐,有人在监视我们。”
闻言简臻并没有回头去找,只是冲他眨了眨眼,示意自己知道了,接着回过头去叫了下李潜,随意说道:“你们两桌够吃吗?还有没有想吃的?”
她一边问,一边借助身体的遮挡给李潜打了个手势,示意有周围有“眼睛”。
于是另外两桌也暗中整顿起来,就只有孔炽这个大傻子还被蒙在鼓里。
等李潜和侍卫们确定了“眼睛”的位置,简臻这才提议离开富春堂。
“琰甫哥哥要不去我店里坐坐?”
“哪儿啊?”
“就在附近,一处温柔乡哦~”
一行人从富春楼出来,侍卫们悄悄隐藏进了人群,不多时,就将尾随出来的两个人拖进了暗巷,一番审问下来,李潜在简臻耳边汇报道:“郡主,是跟着世子的‘尾巴’,要处理掉吗?”
“招了吗?”
“没,还在问。”
见简臻停在路边,孔炽疑惑道:“招什么?”
“有‘尾巴’跟了你一路,去看看吗?”
闻言,孔炽吊儿郎当的样儿立刻收了大半,当即跟着他们走进一条小巷的尽头。
只见那两个人已经被侍卫们打得奄奄一息,好在脸上没怎么下手,还看得出样貌,见了这两个人,孔炽难得面色严肃了一阵,但他什么都没问,只让李潜把他们做掉,随即转身出了巷子。
“郡主?”
“照世子说的做吧。”简臻说完,也带着简鸣出去了。
“做得不错,”简臻摸了摸简鸣的头,笑意里还多了几分惊喜,“你是怎么怎么发现他们的?”
“我……就是感觉有人在看。”简鸣抿着嘴笑道。
他不多说什么,可简臻却明白,这样的直觉力必然是在极其艰难的生存环境下磨练出来的,否则生活优渥富足如孔炽,又怎么可能会觉察到这些呢?
她的手从简鸣的发顶滑到他的后颈,亲昵地捏了捏,既是夸赞,也是心疼。
等两人走出巷子,正看见孔炽那一身耀目的谷黄,像是金秋的叶儿,壮观而萧索。
“琰甫哥哥认识他们?”
“……二皇子的人。”孔炽嗤笑一声,却没有伤感太久,反而满不在乎地笑了,可简臻看得出他笑意底下的勉强。
“没事儿,我都习惯了。只是……”
简臻替他道:“只是你没有想到连他也开始防着你了。”
孔炽深深看了她一眼,然后摇了摇头,笑道:“没什么,本来就该是这样。好歹也是个皇子,迟早的。”
孔炽这话没有说完。
迟早什么?
——迟早和当今圣上一样,防备着自己的亲弟弟,防备着自己的亲侄儿,这是皇子们必然要养成的“好习惯”。
等侍卫们料理完出来以后,孔炽已经恢复了他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样。
“唉~不是要去温柔乡么?怎么就要回了呢?”
“你自个儿去吧,就在前面左转,报我的名字,往后你随便去,都免费。”
孔炽没去找那地方,而是跟着简臻继续走,还抱怨道:“啧啧啧,臻臻啊,你对我可真是越来越敷衍了啊?”
这样的“抱怨”让简臻觉得很是受用,仿佛一向遥远的自由真的被她摸到了一角似的,总让人觉得往后的路途会大有希望。
“琰甫哥哥,等过了年,我可能要离开一阵子。”
尽管她并不觉得孔炽和自己是一路人,但多年的交情下来,她还是打算跟孔炽知会一声。
“去哪儿?”
“去粟襄。”
“怎么?你不会还真要去视察你的封地什么的吧?”
“没,就是去看看那边灾情怎么样了,说不定还能发现一些新的商机。”
孔炽揶揄道:“啧,你都成郡主了,怎么还操心这些?倒不如随心所欲享受享受,跟那些夫人小姐们整天逛逛聊聊不快活吗?”
“你不都是世子了吗?怎么还整天净做些招猫逗狗的表面功夫?你怎么不随心所欲些呢?”
孔炽被她这话噎住,干笑了两声,不再辩了。
这一趟回去以后,简臻就鲜少再出门了,一直窝在府里为自己的离开做准备。
淘换产业的事情急不得,就只能一点一点地改换,她一边安排人做戏给外人看,让别人觉得郡主支撑不起家业,不得不卖掉旧的尝试新的,另一边则依旧将“已经出手”的产业牢牢握在自己手里。
随着信息买卖的恢复,“小鱼儿们”都渐渐凑在了简臻信息网的周围,偶尔来几次信息差的调整,便能让他们之间形成剑拔弩张的关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