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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);“绣和,你来。”
“怎么了小姐?哇!好漂亮的凤凰!”
简臻大致看了一眼绣和的身高,小丫头比她要矮一截,正好在她锁骨的高度。
“你从那边贴着墙走过来,走到这只鸟跟前,看要走几步。”
量完后简臻又带着绣和到了隔壁去,依旧是贴着南墙往北,一直走到佛龛所在的位置——都是七步。
佛龛和那只凤鸟都与简臻的视线齐平,意味着高度一致。
这个发现令简臻的心脏怦怦直跳,一股隐秘的激动在她的血液里冲撞着。
所以,特意在佛像的背面放置一只凤鸟意味着什么呢?
简臻慢慢走近佛像,伸手过去,还未越过佛像去触碰到它背后的墙面,就听到了脚步声。
但她没有回头,只是将手落回了佛像身上,假装在打量它。
绣和机灵,刚听到脚步声就走到门口去看。
“犀盈姐姐!你来啦!”说着朝简臻使了个眼色。
这令她心下了然,面上又带上和煦的笑容。
前阵子在客房她没收敛住脾气,但至少让犀盈明白了她对阿明的态度,后来再没有对阿明那么颐指气使过。
而她后来又恢复了温柔和煦的样子,犀盈大概是放下了戒心,知道简臻没有告黑状也没有给她使绊子,于是就不再托别人盯着简臻了,又开始亲自来。
“犀盈,你来得正好,过来检查一下这尊佛像有没有什么问题。”
“是,小姐。”犀盈眼神乱飘,低着头应了。
过了一会儿,见她检查不出什么,简臻便催促道:“要是没什么的话,我们就先去后院吧,不是说那里可能有密室吗?”
仔仔细细看了一遍,确认佛像没有问题后,犀盈便给简臻带路,三人一道去了简亚平的后院。
有问题的地方就在后院的一个小暖房中。
暖房里专门养着各类喜热的植株,里面四周摆着木头架子,上面摆满了花盆,有的还开着花,有的则因为无人照料已经枯萎了。
房间的正中央有个长方形的台子,中间蓄着水,里面也养了很多水生的植物,一片大的叶子下面,正开着三四朵小小的、粉紫色的花。
一个守在这里的侍卫跟简臻打了招呼,领着她往里走去。
在暖房的最里面,侍卫示意简臻往地上看。
在靠近水台的地上,有一条三拃长的缝隙,缝隙平直,像是人为的痕迹。
“小姐,就是这里,之前这上面摆着一个大花盆,搬开了就看到这个。”
“打不开吗?”简臻蹲下身来摸了摸那个缝隙,问道。
“小姐,这里只有这个缝隙,周围什么都没有了,确实打不开。”
“缝隙里面深度多少?”
“大约一尺多。”
思忖片刻后,简臻从墙角的大水缸里取了一瓢水,浇在了那个缝隙周围,然后拿着自己的手帕顺着缝隙的两端摸索,寻找凹陷的纹路。
摸了一会儿果然找到了,便用帕子把凹陷处的泥土擦去,露出了严丝合缝的地砖。
虽然没有形成缝隙,但凹陷处呈短短的条状,和旁边的长缝一比对,就能看出一个大致垂直的角度。
简臻把帕子丢下,吩咐人把这片地擦擦净,自己则在附近摸索,试图找到一点类似于机关的东西,然而一无所获。
见她忙碌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发现,犀盈有点着急了。
“小姐,这里肯定有问题啊!您好好想想,简郎中和简员外有没有说过什么?”
听到这话,简臻不禁心生愤懑——自己尽心尽力地在找简家的罪证,还要被人怀疑是不是和简家串通一气的,真是里外不是人。
“家里人从来没有同我说过这些。”
“怎么会呢?”犀盈一脸惊愕,“你姓简……皇上让你回来找东西,不就是因为你知道吗?”
“你怎么跟小姐说话的!”绣和气得脖子都红了,指着犀盈对峙道。
却见犀盈蹙着眉毛,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水台。
——她在害怕什么?
这令简臻心里重重一跳,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犀盈恐惧的神情持续了一会儿,又抬起眼来看向简臻,此时取而代之的,只有眼神里的不信任,以及某种敌意。
“你以为我在隐瞒?”
“简小姐,劝你还是听从皇上的旨意,把知道的都说出来,别连累了我们!”说完,犀盈气冲冲地扭头离开了暖房。
“哎!反了你了!”绣和当即就要追过去,却被简臻一把抓住了肩膀。
“小姐……”绣和委屈巴巴地跺着脚,跟简臻撒娇。
而简臻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道:“别闹。”
此时的简臻可真是丈二摸不着头脑,但可以肯定的是,容宵,或者是皇上肯定跟他们说了些什么。
扫视一圈,看到在场的丫鬟侍卫们都在偷偷看她,简臻登时有点起火。
“你们是不是都以为,我知道些什么,却不说?”
下人们被戳中心事,纷纷低下头不敢言语。
“我不管是谁跟你们造的谣,但我在这里只说一遍——我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看着眼前的人们交换着或震惊或疑惑的眼神,她继续道:“既然大家都是为了一个目的来到简家,那我也跟各位交个底。我从刚出生就被抱到宫里抚养,一直到我被遣回简家之前,我都没有在简家过过夜。皇家的地界,到处都有那位的耳目,包括你们,应该也是吧?那么你们觉得,简家在宫里能给我传递些什么呢?”
见众人因为心虚而噤声,她深吸了一口气,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愤怒。
“一枚发簪,一块点心,一句话……任何的东西都会在他们走后被仔细地拆解、研究。我全身上下,除了这血肉之躯,没有一样——是简家留给我的东西。”
“你们见我为了简家哭过吗?你们见我去过简家的祠堂吗?你们见过我在简家有熟识的人吗?如果抛开身份,我恐怕与诸位没什么两样——一无所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