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);
();顾徵站到棋局面前,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,便心中有数。
他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皇帝要他换贠行简。
“这特喵的也太不地道了。”南佐咬牙切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顾徵则是面无表情,撩了衣袍坐在邵远伯对面。
“啧,你就是那朵白莲吗?哈哈哈,没想到堂堂东朝国手跑的比兔子还快。”邵远伯无情嘲笑,“大家都要吃饭,也难为你顶着臧老先生的头衔骗吃骗喝,还来给我当垫脚石。”
“你是长公主殿下亲生的吗?她居然真舍得推自己儿子出来挡枪,都说虎毒不食子,你可是她亲自送到我嘴边的好肉,罢了,遇到我是你的不幸。”
顾徵:“……废话真多。”
“好小子,大言不惭。”邵远伯摇了摇头,直接一棋定局。
“这棋已经是死局了,毫无反转的可能。”西陵二皇子摇了摇扇子,一脸的可惜之色。这小公子长得如此俊俏,却不识时务,简直就是在以卵击石,这样做根本毫无胜算,东朝只是想借他的名头,抹他的脖子。
北殷王听到这话淡淡嗤笑了一声,但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场中的那一盘棋上,所以没有人注意到他不正常的反应。
此外,高台上简琮都已经闭上眼不想看了,东朝的棋道都名头这下是彻底保不住了!而衿黎等人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,反正有这个雪莲花印迹之人给他们挡着,丢脸也和臧老先生并排丢,这样想心里也算好受一些。
顾徵低头下棋,跟着邵远伯的走势,连个正眼都没再给他。
深秋的风自带着一种飘渺,发出飒飒的凄凉之声。
场中顶替贠行简的顾徵,每一步仿佛在逼近注定的悲剧,不出意料的话,他应该将成为东朝乃至四国间耻笑的话柄。
就像他雪莲花印迹的事情一样瞬间传遍大江南北。
无垠的长空,云烟渺茫,向四处溃逃,就像被邵远伯逼得丢盔弃甲的顾徵。
没有人觉得他会赢。
顾徵眼中异常清明,一袭云裳的他像极了山巅终年不化的冰雪,伸手落的每一步棋,都如同在点播世人的愚钝。邵远伯心里产生了一种古怪的感觉,对面这人根本不像被打脸的,没有畏惧,没有惶恐,更没有怨恨,而他眼中清清冷冷,纵览棋局却恍若在俯瞰人间。
他是高高在上的,眼神中是怜悯而又轻的蔑情绪。
黑白棋局,此刻更像一场葬礼,而他在尽最后的地主之谊。
没有感觉错。
顾徵不紧不慢,一棋落在某个意想不到的地方,霎时间,场面反转,就连贠行简上半场被吃掉的棋子留下的空地,都被他连了起来。
他早就一步步所算计好了,只待一击毙命。
像一位真正的捕食者,潜伏在黑暗里,伺机而动。
高台上北殷王突然笑出了声,爽朗的声音在场中久久盘旋而不散,就像在心上风似的肆意洒脱地扫荡,他仿佛早已料到这一幕。
顾徵居然能坚持这么久?本不抱希望的在场人皆是蹙眉不解,无一例外察觉到不对劲,因为局面似乎在被一点点颠覆,顾徵的每一步,都想去只置之死地而后生……
北殷王往后一仰,伸手捋了一丝安饶的青丝,在指尖玩味儿的绕老绕去。就说吧,顾徵这小子能这么轻易的给别人打自己的脸,这不开玩呢吗?他会输起棋?他可是打遍北境的无敌手!
“王兄你干嘛?”安饶抢回自己的头发,一脸敌意外加嫌弃的看着狗熊式得意洋洋的北殷王,感觉他又憨又傻。
“啧,”北殷王咂了下嘴,像吃了蜜似的,“哥哥为你物色的夫婿真是前途无量,还得说是你王兄眼光好。”
得,见过不要脸的,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。这都哪跟哪呀,北殷王还能厚颜无耻地夸耀到自己头上。
众人满头黑线。
棋场上,邵远伯捻了捻手指,又想如法炮制。
他的药藏在指甲缝里,还能再用好几次,这剂量完全可以让面前这位公子哥晕过去再也醒不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