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殷王和安饶公主正在一家傩面具铺子前面挑挑拣拣,见顾长徊过来,安饶扯了扯北殷王的袖子。
北殷王却像没感觉到似的,连头也没回,蜻蜓点水般随意,指了指铺子上几张面具:“这个,这个,喏,还有那个,包起来。”
顾长徊牵着缰绳,□□黑马有些沉不住气地原地踏步。
“王兄。”安饶扯北殷王衣袖加了几分力道。
北殷王嬉笑着拿了张面具往自己面上比划,自顾自道:“妹妹,你看这开山莾将怎么样?适不适合你王兄?”
合适个鬼!
安饶一把夺下北殷王手里的面具,指了指马上的顾长徊,“有人找你。”
哦。
北殷王像是才看到似的,微微转眸,邪魅挑眉,手里还在把玩着那张开山莾将面具,不紧不慢地把被打断的话说完:“花脸,双角,獠牙,看着就凶恶。还是砍五瘟的猛将,身穿号褂,胸围战钗,背上插一束锦鸡毛,手拿金瓜月斧,帅不帅?”
帅个毛线。安饶都快把手指到顾长徊鼻子上去了,北殷王你瞎吗?
顾长徊没有下马,淡淡拱手:“参见北殷王、公主殿下。”
北殷王这才爽朗一笑,回应:“将军回来了?想必在朝京的日子过得不错,比边疆舒坦的多。”
明知故问,顾长徊向来沉得住气,并没有反驳,只是请北殷王到茶楼一叙。
北殷王欣然同意,转身付了面具银两,跟着顾长徊进茶楼。
茶楼中异常安静,而领路的伙计也显得过于专业了,轻车熟路带两人上二楼,选了个绝对僻静的雅间,北殷王眼珠一转,就猜到这必定是顾长惟的产业。
呔,顾家兄弟一联手,朝京都要改姓顾。
“北殷王几时入京的?”
“刚刚。”
“在朝京可还习惯?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
两人你来我往了几回合,安饶便觉得无趣了,起身说句失礼,就带着几名侍卫继续逛街。
北殷王哑然失笑,举盏道:“王妹被我惯坏了,将军不要介意。”
“哪里哪里,北殷王客气。”顾长徊淡淡回话,眼神却是飘向了楼下。
从这个位置一眼就能看到楼下发生了什么。
只见安饶下了楼,便进了一家买胭脂水粉的铺子。
北殷王摩挲了一下手中的马鞭,笑道:“安饶没怎么见过胭脂水粉,估计会很喜欢。”
顾长徊敷衍似的点了点头,想着拖一会北殷王,省的这人口无遮拦,到处乱说。
安饶刚进店铺,就被琳琅满目的胭脂水粉吸引住了,啧啧惊叹,哥哥说东朝满地富贵、商贸繁华,果不其然……
她看着看着就花了眼,稍一个不留神,就撞到了前面的人。
安饶向来走路带风,此刻又在兴头上,一头撞上去可是力气不小,跟小牛犊子似的。被她撞到的那位白衣男子身体往前一晃,还好扶住桌角稳住了,人没事,只是手里的笔墨、算盘、账本跌了一地。
他当即向后面望去,待看清安饶的脸,突然就愣住了。
安饶脸上还带着傩婆面具,红衣又张扬似火,浑身上下透着灵动和机灵,只一眼,就直直撞进了他心间。
从安饶的角度也一样,从面具下望去,面前恶男儿比她整整高了一个头,他侧过身,露出了一张霁月清风的脸,即便带着几分微愣,也显得清雅十足。他周身的气息都很干净,站在色彩斑斓的胭脂铺里,仿若清风朗月,清举透彻,温润似玉。
“明月松间照,清泉石上流”若是能形容人,非他不可。
安饶嘴巴张得大大的,面具下的脸通红一片。
她眨了几下眼睛,这世界上居然还有能与顾徵哥哥并肩的男儿。
原来,东朝男儿都这么好看的吗?
来的路上,王兄说的天花乱坠的,可没提这一句。
尤其是那双眼睛,盛满了山雨初霁之后的清新,水墨一般浅浅晕染开来。
真漂亮。
安饶已经全然忘了自己进的是个胭脂铺。
这里不常有男儿来的。
不巧,她撞上的正是顾潭知,替自家老爹跑腿对账的顾潭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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