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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);清醒的人只剩一个惊鹊,他眼睁睁看着顾徵与杀手们周旋在一起,出手狠辣,所到之处没有活口,几度冲出包围圈却又从另一个人多的地方杀进来,
配上神出鬼没的冰弹珠,如同鬼魅一般穿梭着,击碎铜镜无数。
又克制又猖狂,内劲聚而不发,招招致命且恰到好处,不恋战也不怯战,举重若轻,以弹破镜,以点破面,那要绝对的速度、力量和角度。
缺一不可。
更何况弹无虚发。
铺天盖地砸在杀手身上,却精准到极致。
不仅仅是手里的铜镜,这些古怪的人在背后,胸口,都藏了许多,冰弹裹挟着银色的杀意,所到之处只发一响,清脆无比,大力撞击之后再添破裂,一时间,包围圈里此起彼伏的全是咔嚓咔嚓的声音。
顾徵弃了刀,再一个腾空翻身,指缝间的冰弹珠四面八方射出去。
叮叮当当,此起彼伏。
割韭菜一样,齐刷刷倒下一片。
又有不要命的涌上来,隔着顾徵几步远便尽数止步。
别人杀敌是一场拼命的厮杀,他却像一场独自疯魔的狂欢。
杀手显然来的不止一波,可怕的就是源源不断。
顾徵挡在前面,屡出怪招。惊鹊不知道顾徵的内力有多深,更不知道他能撑多长时间,但他发现了关键的一点——顾徵专挑镜子砸,先砸镜子后杀人,他的冰珠子同样也是先冲着镜子去,而后才是杀手们。
难道不是人更难对付么?何必——
要和镜子过不去?那些破镜的冰珠完全可以直接把那些杀手除个干净!
顾徵衣袂翩飞,一行动百步,身形如同鬼影般诡异。
一双白靴踩在无数碎片上,数下点踢,直往高处蹬去。这是让人绝望的平衡力,顾徵微张双臂,整个人顺势浮空,漫步林端,自如的仿佛古院里踏雪寻梅,攀花折枝。
仿若踏着乱琼碎玉归来。
奔走挪移,残影道道,令人眼花缭乱。
杀手们顿时慌了,因为根本摸不清那个是他,又或是他在哪。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,他们人那么多,但顾徵只有一个。
不及多想,冰珠再次从四面八方,各个刁钻的角度飞出来,一击致命。
尘土飞扬间,全是一具具尸体砸在地上发出的闷响。
一时间,刀剑乱砍、铜片乱砸,稀里哗啦乱成一团,早已乱了章法。
人数的优势形同虚设,他们毫无还手之力。
杀戮还在继续,只是一直都是单方面收割式的屠杀。
但如同放慢了速度般,顾徵周身都漂浮着仿佛定格住的屑渣,洋洋洒洒,如同一场纷飞的大雪,又仿佛天地间坠下的繁星,撒下亿万年光芒。
顾徵踩着咯吱作响的铜镜废墟,足尖轻点,不留痕迹的一碰,整个人不知第几次腾空而起,孤傲矫健得如同一只鹰。
所有的光都折射在顾徵身上,他雪白的外袍亮得刺眼。
在满地血与铜片的映衬下,干净的突兀,生成一种无与伦比的视觉冲击。
现在每个人都知道了,他有功夫,他会杀人,强且残忍,狠且蛮横。
他像是又回到了那篇荒原上,在无休无止的大雪里,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,超越狼的孤勇,比豹的杀戮更加刻薄,秉持着狐的伪装和鹿的无害,让温良的瞳仁不遮不掩着释放野性,悖于天命,不认自然,原始且凶猛地不惜一切代价生存,就像埋葬在雪窝里火与血,相互舔噬,至死方休。
如今他依旧很适合这种肃杀的气氛,至少历经过千百场暗袭的人,早就已经淡漠得习以为常,然后不屑一顾。
杀伐果断,一刀下去,不放活口。
两刀下去,彻底歇菜,省得爬起来麻烦。
三刀下去,人皮掉落,骨骼刻花,做个记号。
尊重他,你就要让他死的也要与众不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