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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);就在几人说话时,南佐早驾着马车从巷子里离开了。
此刻在车厢内除了顾徵,对面可不就坐着一个手执拂尘的小道士。
“胆子是愈发的大了。”顾徵清冷的声音响起。
那小道士本是懒洋洋的靠着,闻言当即坐直了身子,满脸堆笑,全是讨好的意味:“公子,咱们也有半年多没见了吧?我这一来就帮你救了俩人,你怎么就不知道谢谢我呢?”
“这就是你蹲在萧府门口的理由?”
嘿嘿,那小道士挠了挠头,笑道:“小道我可掐指算过了,咱俩今日有缘,命中注定的遇见,您肯定会接应我。而且,我刚才插手不是也是为您积德嘛?”
“正好东朝皇帝去祭坛查验,不也顺路?”
修宴冷声:“简直胡闹,刺客也是能随便引的?”
“哎呀,北公子的事一等一重要嘛,我来得急顾不得许多。”
“得了您吧。”这话连马架上的南佐都不信,只放慢了车速,“您要真有事,麻烦晚上来行不,主子迟回顾府可不好交代。”
啊?小道士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,然后一副我懂你的表情,直起腰掀开车帘就跳下了车,只留下了一句:“晚上见。”
果不其然,到了夜里,荒院的狗洞就卡了一个人。
前半截在院里,后半截露在外头。
那根又长又蓬的拂尘插在背上,倒垂下来,盖住了整个头,远看着像极了一块飘浮的白布。
荒院除了一片林子,空地本就不多,现下又堆得到处都是饶老院长送的菜,不违正好在收拾,恍惚间一抬头看见不远处的墙上明晃晃飘着一团白布,嗷的一声就叫了出来。
就在他下一声尖叫即将冲出嗓子的时候,那团白布嗖的一声飞进他的嘴里,死死堵住。不违被塞了一嘴毛,眼见着狗洞硬生生挤进来一个人来,差点没吓得厥过去。
哪来的狗洞?狗洞不是被顾世子他们都堵上了吗?
完犊子了,不违满嘴白毛呜呜两声,记起顾五公子上次就是这么凭空摸进来的,可他事后明明已经补上了呀!
所以究竟是那个狗娘养的又把狗洞挖开了呀?
本来荒院侍卫就不管不顾的,万一来者再图谋不轨,他和他家公子要怎么办呀?
不违急着拔自己嘴里的拂尘,而那人则呼哧呼哧从地上爬起来,身上的道袍都被刮破了几条长豁口。
是个道士?
不违把拂尘往地上一丢,这才看清那人身份,正要破口大骂。
身后便传来了顾徵的声音。
“不违,退下。”
不违犹豫了一下,还是离开了,走之前还看了两人一眼。
小道士靠在一根秃树枝上,扶正自己的逍遥巾,见顾徵来了,指了指自己划破的青灰道袍,毫不客气道:“记得赔。”
“有门不走。”顾徵垂眸,嗓音淡淡。
“那还不是为了找你。”小道噘嘴耍赖道,“走前门怕被你家里人一刀劈成两半。”
顾徵轻笑一声,薄唇轻启:“那你再钻回去好了。”
“公子你还有没有良心。”小道翻了个白眼,拍了拍身上的灰尘,几步走到顾徵跟前,“好了,说正事,咱们六皇子,想见莫书幼。”
顾徵像看傻子一样瞥了一眼小道士。
那你来找我干嘛?直接把六皇子带去萧府不就得了?
在萧府外面炖了这多么天,至于最后一无所获?
小道士低头思索了一下,正色道:“西陵这次出使东朝的除了我们六皇子,还有二皇子、平宁郡王,这两个都不是好糊弄的。六皇子现下还在路上,他们盯的很死,根本没有单独行动的机会,怕在大朝会上也不好多交涉。”
所以管我什么事?顾徵不想听这些废话,抬脚就要走。
小道士连发三问:“公子您不觉得这几次刺杀有问题吗?南汇与西陵秘密组建的杀手联盟您知晓吗?您难道不好奇向来制衡的南汇和西陵如何走到了一条战线上,并对您死咬不放吗?”
可顾徵脚步都没停一下。
小道士赶紧更换话题,追了上去:“你要的那些遗骸都找到了!”
“在西陵?”
夜色之下,顾徵不在往前走了,他转过来脸,侧颜仿佛镀着一层寒冰,嗓音不大,却疯狂涌动着杀意,像是要把面前的人千刀万剐似的。
这是他第一次在东朝情绪波动如此之大。
连屋里的白泽都呼应似的发出嗡嗡的铮鸣声。
不违赶忙跑出屋,远远的看着自家公子,生怕那道士做了什么。
小道士见状反而松了一口气,摇了摇头:“在东朝。”
顾徵眸子杀意渐落,继而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沉默,没想到安王一直要挟他的东西,居然就藏在东朝,紧接着他轻笑了一声,罢了,本想就此平平淡淡了解余生,然天地不仁,这是天在逼在他出手。
“莫书幼怎么也算是六皇子一母同胞的兄弟,见一下不过分吧?”小道士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刚才的话题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