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顾恺之忙完了,看见两个堂弟一脸不解,顿时明白他们的疑惑。于是叹了口气,解释道:“二弟三弟你们当年都尚在学堂,故而不清楚他的能耐。”
想到三年前边境的惨状,顾恺之难掩黑眸中的冷意:“或者说,是东朝质子九皇子简辞的手段。”
他俩三年前留在朝京并没有同去,自然是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。
“我今天完完整整告诉你们。”顾恺之皱起眉,深深看了一眼荒院,“我只说一遍,你们听好了。”
顾潭知、顾衍之点头如捣蒜。
“你们应该记得自己六七岁时,府里曾经办过一场丧事吧?”
“四弟死的时候,我很伤心。”顾衍之脸上说不出的复杂,“这么多年我都以为,荒院里关着的是九皇子。”
“抱歉。”顾恺之眼中复杂,“但我很庆幸,九皇子是他。”
“什么?”
“你们或许不知道,顾徵进宫的时间。”顾恺之沉沉的闭上了眼睛,面上有一丝悲痛,“是北境前主闯进朝京的前一天。”
“东朝使臣早就告知了母亲北境前主的要求。”
伯母提前知道?顾潭知愈发感觉事情发展方向不对,当即问道:“不是说北境前主是到了大殿上才抢人的吗?”
“怎么会抢人?”顾恺之睁开眼,脸上浮现出一抹薄凉,稍纵即逝。
“即便东朝当时处境再差,也不至于挡不住北境不到十人的马队。再说,我父亲和诸位叔叔,都在殿上。”
“十年前,顾府的孩子,只有顾徵,刚满五岁,与陛下同年,体态又相仿,北境前主带走他,不是突发,而是早就算好的计策。”
“这?这不是?”顾衍之被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吓得一愣,说话都结巴,“偷梁换柱,以假乱真吗?”
“可是母亲成功了。”顾恺之淡淡开口,略带沙哑的声音低低地飘出来,“为了陛下和和东朝,一切都是值得牺牲的。”
“北境前主也没有发现。”
“那,那就这样……”
“就这样。”顾恺之语气肯定,“顾徵被换到了北境做质子。”
三个人都沉默了,过了半晌,顾潭知才轻轻开口:“当年的丧事,是假的。如果不是顾徵被伯母带进宫里,也会是我们,我们两个中间的一个,是么?”
“所以从那以后,府里人都对顾徵都一字不提。”
确实是这样,顾恺之嘴唇动了动,却什么也没说出口。
“去北境的人,都是罪大恶极的流放犯,因为去了那里,从没有人活着回来过。”顾衍之深吸了口气,抚平心头的错乱。
顾恺之垂眼认同他的话,过了好久才说话:“生为顾家人,如何能避国难?”
“后来淮弟出生,府里不是故意瞒着你们,只是喜事一冲,关于他的一切也就淡忘了。”
“道理我们都懂。”顾潭知抬手止住顾恺之的话,自从懂事之后,他早就有这样的心理准备,所以现在知道也并不会觉得难以接受,“大哥你继续说吧,为什么顾徵回来了?还有我爹和三叔。”
“好。”顾恺之欣慰地看着两个堂弟,他就知道,这两个弟弟孰重孰轻,一向是分得清的,他们不应该被蒙在鼓里。这也是他今日为什么不顾母亲的劝诫,把一切和盘托出的原因。
“三年前,陛下御驾亲征,当时顾徵已是投靠了北境安王,这你们清楚?”顾恺之见两人点头,继续说下去。
“陛下和我母亲、父亲、驻扎在晏城。”
“三叔四叔分别领兵驻扎在黎城、盘城。这两座城池都离晏城不远,东西南北互成犄角之势,陛下才刚进城,顾徵就秘密绕到了大军后方。”
后方?那不是要切粮草运输吗?顾衍之都能想到,陛下与伯父伯母怎会忽视?
顾恺之看出了两人的疑惑:“因为才刚入城,安王就从正面送来了九皇子的骨灰。父亲母亲怕有奸计,只命安王放到四叔那里,父亲亲自去取,竟不知上了调虎离山之计。顾徵带着大队人马,从后方偷袭粮草道,打了个措手不及。”
“当时母亲并不知偷袭的人就是顾徵,还以为顾徵早已死于非命。父亲听闻粮草遇袭,又怕陛下受惊,连忙撤军回城,顾徵趁这时间,反攻边上的运城,你们读过国书,自当知晓边境十七城的排部。”
“我们知道,北斗七星嘛。”
“没错,玉衡、天权、天机位各自是三叔、陛下、四叔。运城则位于天璇处,顾徵佯攻运城,四叔离得最近,立刻出兵,没想到顾徵根本不在运城,而是绕道去了晏城,也即天权位,陛下在那里。”
“那我爹呢?”顾衍之急冲冲问道,“他难道按兵不动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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