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的,正如她刚才所说,南汇以女子为尊,即便太子殿下封的是男儿,也不过是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众口,最后能登基的,还得是众位皇女中的一位。
他没有实权,只顶个名头罢了,何况还是个草包。
“太子倒是与他投缘。”大皇女阴阳怪气道,讥讽地视线落在二人脸上,“毕竟一个是人家北境的赘婿,一个是南汇的头牌花魁。”
“都一样脏。”
后半句大皇女压低了音量,刚好控制在两人能听见的程度。
而隔着半个大殿远的顾徵似乎却能察觉到她的不善,转眸不留痕迹地看了她一眼,那一眼十足凌冽,霎时间让她有种跌进冰窖的感觉。
这位南汇太子却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似的,悠闲自得地端起茶碗来,呷了一口,笑盈盈的看着对面的东朝顾家:“俗话说得好,多个朋友多条路。”
“大皇妹,可要听长兄一言,少说话,多做事才是。”
长你个头!
南汇大皇女冷嗤一声,你也就只能拿年纪出来说说事了,要不是南汇陛下第一个孩子是你,你也休想占着太子的位置养尊处优,待我上位后,第一个就把你千刀万剐,把这些年你抢走我的东西翻倍讨回来。
只不过这话却不适合在大朝会上说,毕竟她还要维护一下自己在东朝的名声,还有南汇的脸面。
南汇太子殿下再次远远敬了顾徵一杯酒,而顾徵面前又挡着顾衍之,他看两人的互动看得真真切切。
顾徵什么时候和南汇也有关系了?
顾衍之蹙着眉头,满脸疑惑。
其实,刚才顾徵的反抗着实出乎他的意料,但即便顾徵不反抗,估计与北殷王议和也没那么简单,不说别的,就北殷王这种只能得利不能吃亏的性子,就怕是不会顺利。
说不定他早就想好了要闹腾东朝一圈,琢磨个比武招亲于他也不难,这一点总不能全怪顾徵。
侧目望去,顾徵身影单薄,坐在最边上的黑暗角落一语不发。
正是长身体窜个子的年纪,却格外消瘦,实在让人无法将他与十年前嫩白圆润的模样联系起来,曾经的烂漫孩童,如何变的这样阴冷沉默。
唯一不曾变过的,就是雪白色的皮肤。
顾徵仿佛察觉到了顾衍之打量的眼神,抬眸望去,整张苍白的小脸仿若玉盏似的,与身后的昏暗形成鲜明的对比,晕染出浅浅的光晕。
那么一瞬间顾衍之呼吸一滞,他好像突然就知道白泽为什么会选他了。
困扰了整个东朝武将许久的问题,为什么古剑会选择一个废人?
这个问题瞬间在顾衍之面前得到了回答。
有句话叫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。
顾徵就算是块破裂的废弃物,万人唾弃,也改变不了他是琼琚的事实。
比起天下人皆以玉来衡量君子品性这一烂大街还乐此不疲的标准。
顾徵显然更超脱,他早已越过了世俗的眼光。
静默地坐在那里,没有华贵的衣袍,没有刻意的装扮,很干净,很纯粹。
顾衍之现在才明白,若一个男子清冷下来,他不该是孤傲的,而要用一个“禁”概括,生人勿近。
南汇太子眼光好,一眼就看中了他。
当然,曾经的顾徵也是如此,在南汇千年来第一次下雪的时候,从死人堆里扒出了他。
();
(https://www.100trip.net/)
chaptererror()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