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);
();乌云渐拢,刚才的“女鬼惊魂”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凌倾倾散步的雅致。她一遍走,一边对古宅内的阁楼花卉做点评。
不知不觉走了很久的路程,凌倾倾抬头望了望天,已经要黑了,乌云使整个宅子平添一抹诡异的气氛。
就在她抬脚打算往回走时,忽然远处传来一阵笛音,幽幽凄凄,不远处忽然亮起灯光,这个时候,一般事出反常必有妖。
换做平常,凌倾倾肯定是要去看一番,有危险的地方必然存在线索。可这次不一样,她打算躺平,也就没了那个心思。
她来时步伐平缓,不紧不慢,走回自己的住所大概只需要十几分钟,可眼下这段路程,她已经走了二十多分钟,竟然还没有望到尽头,而且沿途风景基本上一致。凌倾倾回头一望,“鬼打墙?”
——远处那亮着灯的地方竟然还和方才保持同样的距离,就仿佛她刚才一直在原地踏步。
这可不是个什么值得高兴的发现。
黑发少女眸色深深,想着也就朝亮灯的地方走去。
入夜的花府本就更显凄凉,她所过之地竟然安静的听不出来一点声音,除了脚步声在耳边哒哒回响。
穿过一个抄手游廊,一处院子正坐落在花府东方的角落,凌倾倾曾幻想过无数这里会出现的的恐怖画面。
吊死鬼?无头女鬼?亦或是其他更恐怖的……
就在凌倾倾想入非非时,脚已经先思维一步踏进院子——那画面根本不能称之为恐怖,相反还别有一番情调。
一个旧戏台子半搭着,幕布半掉不掉,底下没有一个人,那笛声是从台上传来的,有个身着厚重戏服的女子在台子上无声的唱着。
院内灯火通明,女子深情演唱,单看外表是看不出来是人是鬼,但她这哑剧式的戏曲,让人不由得浮想联翩。
左右看了一圈,反正也回不去,凌倾倾干脆就找个地方坐着了。
台上的女子身姿轻盈曼妙,唱到深处 凌倾倾还会配合的鼓掌喝彩∶“好!唱的真好,再来一首——”
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方深受感动了,又跳了一段与刚才截然不同的舞,朱唇轻启,远远的,凤眸暗含冷光,画面也是从这里开始逐渐变得诡异起来。
女子跳到一半,忽然痛苦的抓住头发,弓着身子,模样有些癫狂,表情甚至有些矛盾,半张脸在笑,半张脸在哭泣。
她缓慢的抬头,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凌倾倾看。
这是盯上自己了?
面对对方阴森的气势,凌倾倾面色如常的看着她,就在对方披着戏服刚走出台子,整张漂亮的脸蛋突然腐烂起来,蛆虫在她的脸上爬来爬去,皮肉漱漱地往下掉,嘴巴几乎都要裂开到两边。
不等对方过来,凌倾倾率先走过去,眉眼和善。戏子鬼有一瞬的愣怔,随后宽大衣袖下的手,指甲变得锐利,皮肉已经剥落的只剩骨头的下巴诡异的上下合动。
“你…是…来听我唱戏的吗?”
凌倾倾坦率的令人侧目,“对啊。唱得不错,就是颤音哪里发挥的不是特别好,再接再厉。”
压根没有发出声音的戏子鬼∶“……”
不给对方任何再次发话的机会,凌倾倾煞有其事,顺便吹捧了一下这位戏子,道∶“我有一个朋友,也是学戏曲的,改天介绍给你们认识,虽然她唱的也不赖,可毕竟没有你好。”
凌倾倾在心里默默补充道∶虽然那是我未来的朋友。
戏子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,用宽大的衣袖遮了遮脸,随后动了动,嘶哑着声音问道∶“好听的话……不如…留下来…陪我。”
“可以是可以,不过我有一个条件。”
凌倾倾微笑着道。
戏子鬼∶“什么…条件?”
看了看天,她顺手指着那个破旧的戏台,凌倾倾脸露好学的神色,道∶
“其实实不相瞒,我想学戏曲已经很久了,你功底甚好,所以……”
接下来的话不必她多说,已经被忽悠上道的戏子鬼,重新回到戏台,凌倾倾也不怕,就在戏台栏杆下,看戏子鬼水袖起落,嘴里无声唱着。
还真别说,抛却她唱的不知名戏曲不提,她水袖空翻那一段跳的是真不错——回到戏台后,戏子原先那张糜烂的脸,竟然恢复了原样,她一舞毕,正欲开口,凌倾倾就说∶“水袖那段跳的太美了,再跳几遍吧,我想把那个场景视为我一生珍贵的回忆。”
戏子鬼∶“……”
好不容易跳完两遍,就又听——
“太好看了,再跳两遍,再跳两遍。”
“那个甩袖也不错,再来再来。”
“还有那个……”
戏子鬼她有点崩盘,她感觉这个人类像是在把她当做跳舞的木偶,还是不要银两的那种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