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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 第二话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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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);若是阿捡还有平常人的心智,他此时该大叫起来:“她她她竟然凭空就立在水面之上!她她她是妖怪吧!”

但此时他只是傻愣愣地顺着脚尖往上望去:被红色纱裙包裹着的女子玲珑的身形隐没在落日的余晖之中,依稀能辨的只有透光的雪肤,及地的黑发,不堪一握的纤细腰肢。

阿捡看呆了神,忘记划水了,立马就沉了下去,咕咚咕咚地淹了好几口水。

朦胧中,一个铃儿般的声音依稀传过来:“好好的一只烛夜鸟,寻死作什么?”

很快,一只手提着他的后衣领将他从湖里拎了起来。

呛出刚吞下去的水,阿捡抹了把脸,抬起头来,一双剪水的秋瞳目正毫不掩饰地直直地盯着他瞧。

若是有师兄弟在场,定是要拽什么\"千秋无此绝色,柔桡轻曼,瑰姿艳逸\"。

阿捡说不出那样瑰丽的话来。

他只知道她眼里映着迢迢的山水,似都被这朱砂红衣夺去了神魄失了魂色。

这女子自然就是小尾了。

她望着他,却是另一番寻思:“叫声倒是有些像前几日的那只烛夜鸟,但长得怎么好像有些不太一样呢?你们这地方的烛夜也能修炼成人形吗?”

“烛烛烛……”

烛夜鸟?!他可不是什么烛夜鸟!

小尾露出惊讶的表情:“啊,你不是烛夜,是猪啊?那好好的一只猪,你寻死做什么?”

猪?!他哪里像猪了?!

阿捡更着急了:“没没没……”

他可没说他是猪!

她却作出了然的模样点点头:“没吃食,饿着太难受了,还不如死了算了,我明白的。”

明白的?

她明白什么了?!

就不能让人把话说完吗?!

“不不不……”

阿捡还想为自己辩驳一番,手腕却突然被一把抓住拽了过去。

他有些慌乱地回望着她。

眼前的人儿不知想到了什么,蹙起的远山眉徒然舒展开了,她扑闪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凑在他跟前:“哎,问你个事儿?”

看她眼角眉梢带着笑意,阿捡不自觉也傻呆呆地跟着笑:“什、什么啊?”

“既要寻死,不如别浪费。”那似樱桃汁点染过的唇角勾起,语调欢快地吐字道:“你,可以吃吗?”

从瑞安城东入门,穿东门街,过锁龙桥,向西北拐过甲子路,豁然有一条早市街。寅时日旦起,就陆续有摊贩子挑着担子起火生烟。

张老六便是其中最有名的一个。

他是做面食汤包生意的,位置在东头第一家。因为招牌是骨头汤底,需要现熬,每日鸡鸣时分,他就会晃悠地搬一大锅食料出来熬汤火。

王忠是东门街甲子路一带的更夫,打完更歇息时,就会到张老六的铺子上吃个包子喝碗面汤。

这日下了差,他打着哈欠往面铺的方向走。

拐过街,远远就看见张老六的的铺子空空荡荡的,独坐了一个红衣的姑娘。

瑞安是王城,天子脚下,多的是深府大院里的霞披罗襦,秦楼楚馆里的霓裳绿腰,红衣姑娘不稀奇,稀奇的是这出现的时辰:青楼的姑娘恐怕才睡下,红楼的姑娘还未起。

但不管怎么说,人家都是个姑娘,王忠自认是个实诚人,这黑灯瞎火的不好吓着人,就远远挑了张桌子坐下,故意大声嚷嚷着:“哎,这摊子摆着,锅里的香气冒着,张老六人怎么又不见了?”

店主不在铺子里,对此,其实王忠并不觉得奇怪。

张老六熬汤底的锅是洗澡盆似的大锅,用瓦石砌在靠墙的地上。锅子够大,骨头熬煮的时间就算长了也不会烧干。所以他时常备好了汤料,又回铺子后面的屋子里歇一歇。

像王忠这样的熟客往往也不客气,见汤头熬得差不多了,就自己动手盛了吃,下次见着了说一声给了钱就行了。这话主要是嚷嚷给那姑娘听的,让她知道自己其实是这里的常客,不必生怕。

然而,偷偷斜瞥着眼睛打量了一会那个姑娘,王忠手臂上的汗毛便竖了起来。

他怎么觉得该害怕的是自己呢?

那姑娘一直就背对着他坐在角落里,一身红衣衬着披散的一头青丝招摇,亭亭的身姿如同出水的芙蓉花,又似定死的棺材板,对他的到来与问话完全无动于衷。

不过,王忠也没太在意。这些日子国安寺招国法,五湖四海的能人异士齐聚瑞安城。他一个半夜打更的,东门街上逛一逛,什么奇奇怪怪的人没见过?

这姑娘兴许只是害羞罢了。

王忠坐了一会,又喊了几声“张老六”,见没人出来,终于忍不住往汤锅的方向走去:“算了,自己盛吧。”

锅子里腾腾的雾气缭绕,肉汤的浓香扑鼻而来,想来已经炖了有些时候了。

张老六的骨头汤面不说在这小小的早市街,就算在整个瑞安城里也算是一绝。王忠用长汤舀了喝,那汤汁浓白醇厚,肉香细腻绵长,少许不注意,已然两碗浓汤下肚了。热气很快就窜上了头,他长吁一口气,忍不住帮着张老六作东:“哎,我说姑娘,要给你添些汤吗?”

那姑娘依旧婷婷坐在位置上,并不作答。

王忠讨了个没趣,心里嘀咕着:“管得她呢,又不是我家的客人。”

说着手下的勺子起重了力气。他想趁张老六不在,捞块大肉尝尝,但勺子好像卡到了大骨头架子里,一下子搅不动也拔不出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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